“哈哈哈哈……君临天下,谁与争锋,果然不愧是破啊!”
玉龙大笑两声,又道,“据我所知,那日在阳极岛上共有十二名合道者,却无一人能在你手中走到第二招,不知是真是假?”
“对我来说,并无什么招数可言,一刀而已,生死立判。”
“说的好!霸石王破,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份气势,便足以对得起龙门双刀的称号了!”
玉龙点了点头,又笑道,“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好奇,若有朝一日,让你们俩打上一架,不知又会如何?”
“我不会和他交手。”
“哦,那是为何?”玉龙好奇。
破缓缓道:“虽未谋面,却神交已久,我很钦佩他。”
一怔之下,玉龙笑道,“能让孤高傲世的君临刀说出钦佩二字,那可着实不容易啊。沧海悠悠,惺惺相惜,想必石碎与你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笑声未绝,玉龙忽又沉声道,“所以在石碎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现在我正式向你发出邀请,请你来担任新月会下堂堂主一职,你可愿意?”
闻言众人齐皆望去,目光中有的惊诧,有的敬畏,有的艳羡,连生灭也缓缓抬头看去,因为破也是他亲自指点合的道。
默然中,破缓缓抬起头,却未言语。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玉龙的表情,但透过目光,还是能感觉出那份期待之意。
见他不语,玉龙目光凝重,再次沉声道:“与龙门不同,我们的目标,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强大的、可怕的对手,如果因为畏惧,我不会勉强,所以我用的是邀请,而非命令,为什么?因为我想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加入,因为我想和你们能像兄弟一样去战斗,抛头颅,洒热血,用我们的生命,我们的斗志,去打下一个新的世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玉龙绝不食言!”
他目光灼灼,紧紧盯在破的脸上,“如果你相信我,那便加入。如果你不愿意,我别无二话。如果你还有顾虑,尽管直言。”
不得不说,玉龙言辞激昂,的确善于蛊惑人心。这一番话下来,殿中又有两人决定加入,而破也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神态间依然冷淡,毕竟合了道的人,心智之坚,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动的。
“倒有一事请教,所谓上中下三堂,究竟是何种关系?发号施令的又有几个?”
听他语气松动,玉龙心中一宽:“这个你无需多虑,三堂只有名称之分,并无地位之别,更非从属关系。而能对三位堂主下令的,只有我一个,至于三堂内事,全由堂主决断,我不会过多干涉。”
“好,我跟你去。”破沉声道。
听他终于应允,玉龙大为高兴,连声道好。
毫不夸张的说,在如今龙门新一代中,石碎和破可谓最顶尖的人物,除了武功高强,二人的经历心性亦非别人所能相比。霸道、王道,不仅是他们的武道,亦是他们为人行事之道,而修炼这种道的人又怎会平凡,注定就是要做大事。是以在石碎婉拒玉龙的邀请后,破就成了不二人选。只是这个人素来孤傲,不好用强,因而玉龙方会亲上轮回殿相邀,此刻终于成行,焉有不喜之理。
“恭喜恭喜,玉大人再添猛将,君临刀得遇良主,上下齐心,其利断金,新月会一定蒸蒸日上,名震江湖!”
“玉大人不辞辛劳,亲至轮回殿,这下总算圆满了,可喜可贺啊!”一旁的谢忆环、紫龙纷纷笑道。
“若无三位殿主倾心教导,又哪有我玉龙今日之喜,多谢了!”玉龙拱手道。
“玉大人言重了。”
又说了两句,谢忆环便即吩咐下去,要为玉龙接风洗尘,并点名破、黄泉、死鬼等人作陪。这种场合,破本无意,但碍于几位殿主的颜面,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了。
回到水云轩,枯坐了一会,孟斧心绪难宁,起身向外走去。他眉宇微皱,沿着山路信步而行。
此季正值暮春,秀色蔚然,野花遍地,随着幽香飘来,晚风阵阵,他的心也早已飞到了万里之外。
古往今来,相思最苦。自和涟漪鱼水相偕后,未曾多久,二人便天各一方,就此别去,至今已逾大半载。
虽然平日为了修炼,他极力克制相思之情,但内心深处的牵挂却愈发难抑。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唯有午夜梦回之时,独自怅望,独自黯然。
走走停停,不觉间玉兔东升,夕岚如碧,他这才踏月而归。梳洗后他坐在床上,也未练功,只闭目静坐。
风轻月明,夜色愈发深沉,不知过了多久,孟斧忽然双目一睁,侧过了头去,因为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正从远处缓缓而来。
脚步声很轻,速度很慢,且又时走时停,似乎在犹豫。
孟斧心中一动,已知道来人是谁了,如此深夜,对方究竟来此何干?他心念电转,却未曾动弹。
终于脚步声到了门外,随即便没了声息,片刻之后,方才轻轻敲响。
“谁?”孟斧明知故问。
“是我,幽瞳。”
果然是她,孟斧双眉微皱,片刻方低声道:“夜深不便,可有什么事情?”
门外默然。等了一会,孟斧再次询问。幽曈仍不作声,亦不离去。孟斧只得起身,走去打开了房门。
月色下,只见幽瞳螓首微垂,背门而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到声音,幽瞳缓缓转过身,也不抬头,只低声道:“我能进去坐坐么?”
“这个……请吧。”
两人走到屋内,孟斧拿来焟烛,欲要点上。
“别点灯,我坐一会儿就走。”幽瞳说着,已走到桌旁,缓缓坐了下去。
“这……”孟斧微微一怔,只得放下蜡烛,转过头来。
房门并未关闭,淡淡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在幽瞳的身上,孟斧这才看清,她神色凄婉,目中隐隐泛着泪光,似是刚刚哭过。
孟斧诧异之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怔怔的站在那里,片刻之后,方缓缓上前坐下道:“听生灭殿主说,你病了?”
幽瞳未语,缓缓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莫非……莫非与那个人有关?”孟斧禁不住问道。
幽瞳眼圈微微一红,泪水随之滴落。
此情此景,孟斧焉再有不知之理,但既牵扯到玉龙,莫说是他,只怕连生灭殿主,也无法过问。
一声轻叹,他双眉微皱,只能默默的望着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