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掉电话,回到床边,问他:“还有点难受吗?”
江凯旋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怎的,她竟感觉到淡淡的不快。
不去深究,她十分顺手地舀起一勺粥,向江凯旋唇边送去。后者也十分自然的张开嘴。
他面色仍然带着病态,此刻头发不再像往日那样有型,而是一种淡淡的凌乱,此刻的江凯旋,气质是柔软的。
一碗粥见底,江凯旋淡淡哼了一句。
“你的论文,我也可以帮你改。”
“啊?”安柏反应过来,“可你的本硕修的是金融……”
江凯旋抬眸看她,那眼神在说:你不信任本大帅逼吗?
安柏愣一下,粲然笑了,像是哄,顺着他来:“好,改天给你看,给我提供意见,好不好?”
江凯旋低头轻轻点头,闷闷的:“嗯。”
他抬眸看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安柏很惊奇的一点就是,江凯旋的过往无比艰难痛苦,可是她仍然能够在他的眼眸中看到清澈、干净,仿佛未经世俗洗濯,纯粹阳光。
就比如现在。
“温慕瑾……是谁?”江凯旋明亮的眼神中带着疑惑。语气中还有一点试探。
“他是我恩师的独子,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
江凯旋垂眸不再问,却敏锐地捕捉了关键词。“小时候”关系很好,说明现在关系比较一般。
他思索的表情被安柏一览而尽,安柏玩味地看着他。
“江凯旋?”
“嗯?”
“你吃醋了?”
江凯旋一时无言,但绯红却慢慢爬上了他的脸颊。
“没……没有。”
他把头偏向一旁。
“哦……”安柏揶揄地点点头,又问,“真的吗?”
江凯旋不说话,有些固执地点点头。
“那好吧。”安柏嘟嘟嘴,“看来江凯旋还是不喜欢七七。”
随后安柏便状似无意地收拾东西,嘴里同时不停叨咕——
“为什么不吃醋,是七七魅力不够大么?”
“哎呀,七七这么可爱,很正常……”
“我好可爱的,为七七吃醋不丢人……”
“……”
嘟囔到最后,江凯旋仍然没有说话。
安柏见状,撇撇嘴,认命似的丢下一句“好吧某绝世大帅哥真的不喜欢七七……”,端着粥碗出去了。
江凯旋注视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以里,把头微微低下,畅然地笑了。
随后勾着唇角,眼神没有焦距地靠在床头柜上。
他貌似很早就开始喜欢她了。
从安柏和他告白那个时候,大概就喜欢了。
怎么会不喜欢七七呢?
你窝在我怀里的时候,听着你的酣睡声,我甚至有一瞬间,想和你有个家。
可是七七,我们会有一个家吗?
凌晨两点,安柏被孟铭慧的电话轰炸醒来。
“孟铭慧,你看看现在几点。”
电话那边,孟铭慧好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安柏察觉有些不对劲,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阵阵呕吐声。
“你还能说话吗?你怎么了?”
她一边问一边穿衣服。
“白白……我……”
她仍旧说不出话来。
“你在家吧?我马上到。”
安柏赶到时,孟铭慧正抱着自家马桶吐。
她赶忙上前查看,发现孟铭慧吐出来的,除了一些吃的,还有血。
“你打120没有?”
孟铭慧轻轻摇摇头。
“你傻吗?”安柏听了便拿出手机要打120。
“别……”孟铭慧有气无力地拒绝。
“私生这几天……很猛……”孟铭慧脸色苍白的吓人,“我怕……”
安柏站起身,搀着孟铭慧往门外走。
孟铭慧一点力气也没有,此刻就几乎是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安柏腿发软,努力坚持不让两腿打架,好不容易才把她扶到沙发上。
“私生在哪里?”
“小区……门外就有……也有混进小区的。”
安柏目光一沉。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孟铭慧的门外,有可能就站着私生。
她一个人搀扶孟铭慧出去,一来她力气不允许,二来要是真的碰上私生就麻烦了。
安柏犹豫再三,给江凯旋打了个电话。
江凯旋那边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情。
“七七,我不在国内,没办法过去。”紧接着说,“这样,我给你叫个人,他能处理。”
半分钟后,江凯旋为安柏微信发来了钟鼎的电话。并道:“他正在附近,大概五分钟后过去。”
安柏稍稍放了放心,放下手机等钟鼎来。
钟鼎开门前,没想到是她。
江凯旋只告诉他,有个女性朋友着急去医院,得他去送一下。
反应两秒,他迅速走到孟铭慧身边,脱了自己的风衣外套裹在她身上,公主抱了起来。
刚出门没几步,安柏被地上横着的人狠狠吓了一跳,发出轻轻低呼。
钟鼎朝地下瞥了一眼边走边说:“是私生,被我打晕了。”
安柏跟在后面,心中有些震惊。
“原来还能这样……”她小声嘀咕。
一番检查下来,孟铭慧是饮酒过度引起的胃出血。
可是……
安柏百思不得其解,孟铭慧明明是在家中饮酒,她又不是好酗酒的人,怎么会这么没度……
孟铭慧还在昏迷,钟鼎靠在墙边盯着她的病床,神色凝重。
安柏觉得她是时候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钟先生……今天多亏您,太感谢了。”
钟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接着又把目光移到病床上。
安柏想到下楼时角落里几个被打晕的私生和狗仔。
“您……挺厉害的……”她讪笑着。
钟鼎有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哼了一声。
心下揶揄:跟着你男人办事,拍晕几个人就是小打小闹。
床上孟铭慧有了动静,安柏赶紧去看她。
“你怎么回事?还哪里难受?”
“我没事……”孟铭慧看了看四周,“我怎么来的医院……”
“是这位……”安柏抬眸,却看见钟鼎已经从房间里出去。
“还记得上次在盛宴那位钟鼎吗,就是他。”安柏一边给孟铭慧倒热水,随口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