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韩天总会让对手尽情施展一番自己的功夫,才会根据情况,或杀或伤,或者点到即止。但今天,他自听到三老阵亡之事,心底便积蓄了滔天杀机而无处发泄,只能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强行压制。
此时面对罪魁祸首之一,韩天自然没有心情去看他的本事。
眼见钱万里一掌拍来,韩天非但不闪不避,反而踏步迎上,毫不理会对方的手掌,兀自一拳捣向对方的胸膛。
掌风飒飒,拳如擂鼓。
钱万里见对方一拳捣来,如一支巨椎,气魄雄壮,宛如杀场的无敌猛将,暗自惊异,便撤右掌,现左掌,以掌对拳,暗道:“你就算拳法练得再精,毕竟年纪尚轻,功力能有多深,竟敢跟老夫对拳?”
拳掌相击,宛如巨锤击鼓——嘭的一声,钱万里应声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已口喷鲜血,双眼迷离,兀自不信自己竟然敌不住韩天一拳。
韩天趁胜追击,一个垫步,一跃三丈已追至钱万里身前,又是一拳捣出,正中钱万里的头颅。
噗的一声,一颗头颅仿佛烂熟的西瓜遭受重锤锤击,炸成粉碎,鲜血脑浆呈扇面形喷溅,韩天身上一滴未沾。
噗通一声,无头尸体摔落地面。
“皮龙,你想往哪里跑?”韩天虽然跟钱万里动手,却也时刻留意着杀父仇人皮龙的动向。他刚刚将钱万里击飞,皮龙、皮虎兄弟二人便悄没声息地转身逃走,等他打死钱万里,皮氏兄弟已经逃出十丈之外。
韩天宛如一只飞鸟,一掠数丈,扑向皮氏兄弟。
“王顺,你要往哪里去?”徐良也一直盯着王顺,见他逃走,大喝一声随后便追。
这几人占了先手,侥幸逃出了开封府的包围圈,其他人再想逃跑,已经被开封府众人围住。
皮龙和皮虎身材虽然矮小,但轻功神妙,在屋宇院落间蹿行跳跃,如履平地,毫无滞涩之感。
但韩天的轻功源自少林,自提铁桶走山路练成,即使提着四百斤的铁桶也是步履如飞,更何况此时空身一人?
不过片刻之间,韩天已经追近了三丈,眼见马上就要追上了。
皮龙见他轻功如此高明,吓得魂不附体,一边跑一边嚷道:“铁面阎罗,我师父是三尺地灵魔陆坤,你若敢杀我,我师父一定不会放……”
不待他说完,韩天身形急掠,先是一脚踩在皮虎的头上,直将他的头踩到胸腔里,继而借着一头之力飞跃向前,披手一掌按在皮龙的头顶。
噗的一声,皮龙的头也被压到了胸腔里。
“我管你的师父是谁,杀了我的父亲,还想活命?”
韩天冷笑一声,不待两具尸体倒地,两手一抄,抓在手中,转身返回安乐宫佛堂前。
十几个贼人中,就数钱万里、王顺、皮龙、皮虎四人的武功最强。如今这最强的四人一死三逃,即使韩天去追皮龙、皮虎,徐良去追王顺,其他人都不是开封府众校尉的对手。
等韩天返回,院中战斗已经结束,所有贼人都倒在血泊中,开封府众人无人伤亡。
韩天手一抬,将皮龙、皮虎的尸体扔在院子里。
众人见两个人的头颅都完完整整地缩进胸腔里,无不咂舌。今天韩天都是对准脑袋下手,这三个对手,一个是脑袋粉碎,两个是缩进胸腔,都不见了脑袋。
虽然战斗结束了,案子还没有结束。
安乐公范继华,窝藏逆贼,罪证确凿。包拯一声令下,上自范继华,下至数百奴仆,全都收押,等待皇上处置。
韩天未管蒋平等人在安乐宫办案,先一步返回开封府校尉所的灵棚里,继续为三老守灵。
直至天光大亮,蒋平等人才返回开封府,白云生、卢珍、艾虎、房书安也过来继续守灵。
经过一夜厮杀争斗,白云生等人明显抑郁之气稍去,虽然还在守灵,已不像昨日那般低落沉闷。虽然还少一个王顺未曾归案,但多数贼人已经伏法,三老的仇也算报了一半了。
等蒋平又过来陪三位哥哥的英灵说话,韩天跟他提出要带父亲韩彰的尸骨回乡安葬。
蒋平微一沉吟道:“韩天,如今还有一个王顺未曾归案。等王顺归案,才算真正完全地给他们报了仇。依我之见,不若再等一等,也让他们仨再聚一段日子,四叔我也能多跟他们说说话。你看如何?”
韩天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此事就听四叔的。”
假徐良虽未归案,但数百人目睹假徐良的存在,又有安乐公范继华的口供,徐良的冤情得以昭雪。蒋平和展昭找包拯给房书安求了情,包拯松口,房书安得以重归开封府。
至于韩天的去留,包拯、蒋平、展昭都没有再提。有些人乐得少一个强力的对手,有些人心里忿忿不平。但韩天自己都说不想为官,他们也没法说什么。
十二月十七日,白云生、卢珍、艾虎、房书安已经守灵三日,需要开始正常当值办公。韩天自己一个人在灵棚守灵,也不太合适,便跟蒋平告辞。
“韩天啊,你虽然不在开封府任职了,但总算在开封府呆过,何必这么见外呢。你就在这里住,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四叔,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开封府毕竟是官府重地,不是私人居所,我还是离开的好。我还是去黄河岸边小住,自己能够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如果将那个王顺抓住了,可以让书安来找我。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韩天坚持,而且蒋平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便只得同意。
大雪连下数日,终于停了,太阳露出羞涩的脸。
为防止再有大雪,韩天仍带着斗笠、蓑衣返回黄河岸边的木屋。
离京前,韩天找了个书店,买了十几本佛道典籍。如今韩天要探求精神的奥秘,又没有明师指导,暂时也只能到佛道经典的字里行间去寻找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