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雄和阎正芳各自安排了一些人抄山拿人,打扫战场,钟雄另外安排谢宽率领水军驻扎在江中,其余人都一起回到岸上营寨内,摆席庆贺。
此战开封府差官损失了勇金刚张豹,开路鬼乔宾重伤,君山水军阵亡十几人,伤三十几个,此外伤了十几个青壮。此前第一天对阵时,还损失了阎正芳的两个侄子,阎勇和阎猛,伤了几十个青壮。
与战绩相比,这点儿损失就不算什么了。算上苗家镇的战果,只有名姓的贼寇总共杀死十四人,活捉三人,逃跑六人。加上此前活捉的乜云雕和金永福、金永禄兄弟,朝天岭总共活捉了六个人。
蒋平等人到里面看望过乔宾,出来发现云南三老和梅良祖四位老人家不见了,再一看,韩天也不见人影。
蒋平疑惑地道:“四位老人家应该是见朝天岭之事已毕,就功成身退了,但是韩天怎么也不见了?”
展昭道:“会不会是追四位老前辈去了?”
“有这个可能,或许他们有什么话说。不等他了,咱们大家开怀畅饮,大贺胜利。”
朝天岭南一座山峰上,韩天与云南三老、梅良祖五人席地而坐。
“四位老前辈,怎么这么急着离开,在营中饮几杯庆功酒,让我等略表谢意也好啊!”
梅良祖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我们也不得劲儿,你们也拘束。干脆,我们直接离开得了,这样大家都方便。况且,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言谢呢。”
左九耳道:“韩小友,你这么远追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韩天点头道:“不错。几位前辈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晚辈有些疑惑想要请教几位前辈。”
“哦?韩小友请讲,我们若知道必定知无不言。”四个老头都坐正了一些,对韩天的疑惑都很好奇。
“几位前辈可知道有什么武功可以令人产生幻象?”
“产生幻相?”四人闻听一怔,面面相觑。
苍九公问:“难道是今天的那个和尚的武功会让人产生幻象?”
“正是。此人第一掌拍过来,我看到的就是一只遮天盖地的手掌,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蝼蚁;此人第二掌推来的时候,我面前好像是一面钢铁的墙壁,坚不可摧;此人最后还险些让我情绪失控。”
“竟然这么古怪?我听都没听说过呢!”苍九公不由失声,摇了摇头。
梅良祖道:“本来看你们几招就结束了,还以为你挺轻松的呢,原来是凶险暗藏。”想了想,又摇头道,“我也没有听说过这种武功。”
苗九锡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众人的目光转向左九耳,只见此翁目光迷离,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都颇为期待地盯着他,只是不敢打断他的回忆。
良久,左九耳回过神来,如梦初醒一般,定了定神,方道:“韩小友,老朽倒是隐约记得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但是并不是很确定。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或许确有其事,也或许只是传说,甚至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前辈请讲,晚辈明白。”
左九耳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像是七十多年前,也可能是八十年前,具体时间记不太清楚了。”
四个人听了就是精神一振。七八十年前,真是久远的事情,那时候左九耳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只听左九耳继续道:“那时候,我跟着我的师祖去拜访一位道门的前辈。师祖与那位前辈促膝长谈,我坐在旁边听着,时间太长,不知不觉睡着了。”
“似睡非睡之际,似乎听到那位前辈说,好像他前不久有幸旁观了两位道门高人的演法,好像说什么天降甘露、地涌金莲,还有什么腾云驾雾、九龙拉车,最后好像感叹道门前辈高人果然具备不可思议之功,可幻假为真,借假修真什么的。”
“我当时只以为自己睡觉睡迷糊了,听错了,或者做了梦,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
“刚才听你说幻相之事,不知为何,却触动灵机,又想起了此事。这样看来,或许我那时候并不是做梦。至于那个前辈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猜不到了。时隔七八十年,更是不可能求证了。”
左九耳眯着眼,思索了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或许对韩小友有些帮助。”
“据说,这世上的佛家、道家都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普通的佛门、道门弟子,都是普通人,看护打理寺观,接待侍奉香客,祭拜供奉神佛,懂一些佛道经典,甚至能引经论典,口若悬河,更有甚者,可能获取帝王的信任,受封国师。”
“第二类,是江湖武林中的佛门、道门弟子,正如少林,亦如武当、峨眉。这一类都身具高深的武学传承,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薪火相传,渊远流长,在江湖中享有盛名。据说是佛门、道门的护法,肩负着佛门、道门气运不断、香火不绝的责任。”
“第三类,是隐世的佛门、道门流派。这些人隐藏在第二类甚至第一类人中间,或者隐藏在深山大泽之内,鲜少与人交流,更鲜少透露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却是佛门、道门最隐秘的传承,身具不可思议的神秘能力。”
“韩小友,或许今天这个和尚就是这第三类佛门弟子也说不定啊。”
韩天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问:“前辈,您可还记得当年是到什么地方拜访的那位道门前辈?”
左九耳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在祯州罗浮山。那个道观名字确实不记得了。”
“祯州罗浮山?是岭南的罗浮山吗?”
“是的。”
韩天抱拳弯腰道:“多谢前辈相告,晚辈感激不尽。”
左九耳伸手虚扶,呵呵笑道:“韩小友客气了,老朽不过是回忆一下陈年往事,也没有帮到什么。”
“几位前辈离开此处,打算往哪里去?”
左九耳道:“人老了就恋家,我们应该是慢慢地一边游玩儿,一边返回云南吧。”
梅良祖摇头道:“我可在家闲不住!我是天南地北到处逛,说不定会去哪里。”
“三位前辈淡泊志远,梅前辈老当益壮,都令人佩服。既然如此,晚辈就不挽留几位了,在此恭送几位前辈。”
“韩小友客气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