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正在分派押解东方亮的任务,冯渊道:“四叔,破藏珍楼那次,我在红翠园听到了东方姐妹和金弓小二郎王玉说话,他们打算劫囚车,或者劫法场。”
“哦?还有什么消息?”
“王玉说有一个朋友,是商水州黑虎观里的老道。那里是上京的咽喉要道,他们有可能在那里等候,劫囚车。如果劫不到囚车,他们会赶奔东京,打听到在哪一门行刑,到时候劫法场。他们还说,如果东方亮和东方清都死了,他们会去朝天岭,纠集贼寇给这二人报仇。”
“哎呀,冯渊啊!没有看出来,你别看功夫不怎么样,还是个福将哪!”
“四叔,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啊。”
“我可不是损你,我这是夸你啊。”
“你看,去信阳州,挨了一毒镖,非但没事儿,还订了亲事,连藏珍楼图纸也顺便拿到了;去红翠园,非但没有出事儿,反倒还听到了他们商议的机密之事;去白沙滩擂台,非但没有任何危险,还抓到了赃官臧能,而且还遇到了同门的师弟士杰。你这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我们这些无福之人跑断肠呀。”
冯渊听了,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不由有点儿得意。
徐良道:“臭豆腐啊,那你以后可得多做点儿好事儿,多积些阴德,免得以后福气用完了。到时候,你这个福将不灵光了,可就太危险啦。”
“醋糟!怎么哪都有你?你想有这福气,还不行哪。看看你上次去红翠园,发生了什么事儿,叫人家两个姑娘抓住啦。要不是智大叔搭救,你现在在哪儿?”
徐良听得脸一黑,正要回怼,被蒋平拦住,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别斗嘴,咱们先把正事做完。”
“这样吧,咱们还是用襄阳那一招,找个死囚,代替东方亮,在明面上打囚车装木笼,沿大路押解东京。真正的东方亮,连同冠袍带履,咱们走小路入京。”
展昭问:“四哥,你看哪些人押解假囚车呢?”
“张赵两位兄弟、刑家两位兄弟、于奢、大钟,还有韩杰、杜顺两位,麻烦你们八位押解假囚车走大路,余下其他人,咱们走小路。”
众人听了都点头应是。
五月二十六日,众人押解东方亮和冠袍带履,来到许州。此处往东北方向便是东京开封府,往西北则是登封县。
韩天找到蒋平,道:“四叔,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为什么请假,有什么事?”
“我听说从这里往西北就是嵩山。”
“哦——你想去少林寺。”蒋平知道韩天是少林寺普忠大师的弟子,一听他说嵩山,便猜到了他的想法,想了想,道,“行,咱们这么多人护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去吧,拜见一下忠惠大师和普忠大师。半个月时间够不够?”
“四叔,我看还是一个月吧,我到了少林想多陪师父一段日子。”
蒋平有点儿无语,一般人刚刚做官,好好表现还来不及,哪能请这么长时间假呢,但还是点头:“行吧,就给你一个月假。一个月后,你赶回开封府。”
“四叔放心,一个月后,我肯定回到开封了。”
韩天辞别众人,孤身一人往西北,经阳翟县,至登封县。穿过登封县,继续往西北,放眼望去一片崇山峻岭,便是嵩山。
韩天找当地人问了一下,右侧是太室山,左侧是少室山,少林寺便在少室山丛林之中。
到了少林寺山门之外,已是申末。
映着夕阳的余晖,眼前这一座深山古寺,占地足有数百亩,格局庞大,气魄恢弘,楼台殿阁,鳞次栉比,赤瓦黄墙,庄严肃穆。
“好大的规模!”韩天仿佛听到了晨钟暮鼓之声,不由得庄重肃穆,心灵一片澄澈。
天下寺庙都有三个门,中门为空门,又称佛门、道门,一般召开盛大的仪式典礼才会启用,再者如果天子亲临,或者名扬四海的大儒、高僧、高道来访,也可以走中门,以示尊重;右门为神门,通常是供雕像使用的入口,一些特殊仪式和祭典活动可以通过右门进行;左门为众门,供普通信徒、僧众和访客出入使用。
韩天来到左门前,拍打门环。
很快,庙门打开,走出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和尚,一身棕色僧袍,面色和善庄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今日天色已晚,施主如要烧香拜佛,请明天早上再来。”
韩天双手合十道:“在下韩天,求见罗汉堂首座普忠大师,还请师兄帮忙通传。”
和尚面色微讶忙又合十躬身道:“原来是韩天师叔,弟子圆方有礼。师叔请暂且稍待,弟子这就去禀报师叔祖。”
“有劳。”
圆方微微一躬,转身快步而去连寺门都没有关。
过了片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寺门大开,走出五个和尚。头前引路的,是刚才应门的圆方,后面跟着两个黄袍中年和尚、两个棕袍青年和尚。
不待圆方介绍,为首的中年和尚肥头大耳,面目和善,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原来真是韩天师弟到了。为兄与师弟神交已久,今日终于见面了。”另外三个和尚也同时合十施礼。
韩天也合十施礼,道:“韩天见过几位师兄,敢问师兄法号?”
“为兄度悲,师父赐了个绰号叫铜头罗汉,在师兄弟中排行第三。”
“原来是三师兄,小弟有礼。”
“这是你四师兄,铁臂罗汉度苦。”
“小弟拜见四师兄。”
度苦面色微黑,沉默寡言,只是合十回礼,没有说话。
“这两个是你的师侄,这个叫广信,这个叫广元。”
广信和广元都是三十来岁,身材壮硕,骨骼强健,精神旺盛,显然一身功夫已有相当的根基。两人向韩天施礼,神态恭谨:“拜见师叔。”
韩天也合十微微回应。
“师弟,走吧,师兄带你去见见大师兄和二师兄。”
“两位师兄请。”
圆方和尚看着五个人进了寺门,转而向右,去了罗汉堂的方向,没有跟过去,想了想,快步向北,穿殿过堂,来到方丈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