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亮和东方清请知府大人上南面看台落座献茶,正在叙谈,东南方黑压压二百人排着整齐的队列跑步前来,头前五位骑士领队。原来是总镇白雄带着四员偏将、两百兵丁到了。
白雄驻马台前将手一挥,代替军令,自有两员偏将指挥一百兵丁看守擂台,一员偏将指挥五十兵丁看守看台,最后一员偏将指挥五十兵丁陪同白雄上了看台。
兵丁们将擂台和看台围住,面向外各横长枪,要将围观的百姓驱离台子两丈以外。其实距离太近了也看不清台上的情形,而且此时台官还没到,擂还没开始,百姓们又惧怕官兵,是以很快就都退到台子两丈以外。
东方亮和东方清陪同知府前来迎接白总镇,双方见礼之后,齐上看台落座。
过了片刻,已至午时,自南方又跑来三十匹骏马,却是总台官王兴祖率领一众台官赶到了。
王兴祖策马走在最前面,身高体阔,须发眉毛皆赤红如火,双目宛如金星,面色微蓝,一副英雄气概,人们看了纷纷赞叹。
众人至擂台前下了马,自有东方亮安排的伙计牵过马去照应,不用台官们操心。
王兴祖率领众人从南侧台梯依次登上擂台,摆手让众人到后面就坐,自己站在擂台中央,向着台下深打一躬,道:“台下各位父老乡亲,在下王兴祖,人送外号赛展熊。各位看到这擂台上面的横匾没有?团城子里东方亮、东方清两位员外在此摆设擂台,专为以武会友。”
“无论是佛道两门的高人,还是俗家的高手,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贫穷富贵,都欢迎到台上来。无论拳脚还是兵刃,都有在下王兴祖还有后面一众台官奉陪。若能打我一拳,输银五十两;若踢我一脚,输银一百两;若能将我打倒在台上,输银一千两。在下可输不起,全有两位东方员外立刻盘银。”
“但是,咱们事先说好,上台较量可以,但必须要先到旁边席棚内挂号,把你的家乡住址、姓甚名谁,填写清楚,然后咱们较量。咱们练武的都清楚,动手之时,难免有失手,轻者受伤,重者废命。因此,咱们上台打擂,死伤勿论。”
“哪位上台比试比试,在下王兴祖候教。”
话间甫落,正北方向突然一个打雷似的声音响起:“我来跟你打!”然后一个金脸大汉,双手一拨分开人群仿佛走在水田中分开稻苗一样,把前面的人拨得东倒西歪,直奔擂台。
韩天转首一看,发现是君山的金铛无敌将于奢,再仔细一看,于奢后面不远处跟着一个玉面青年,正是金枪将于义,心道:“于义倒也罢了,于奢的功夫可不适合打擂。”便扬声道,“于奢大哥,来,我们在这边。”
于奢寻声一看是韩天,回首跟于义道:“韩天他们在那边哪。”说着就忘记要打擂了,分开人群,从擂台下钻过,来到韩天身前。
当时在龙图阁试艺,韩天举鼎之后,并未将鼎复归原位,反而对陈琳说后边还有人可以将鼎归位。后来于奢举鼎,陈琳便将这个话跟于奢说了,因此于奢对韩天也颇有好感。另外,韩天虽然比于奢稍微矮了一点儿,但与其他人相比,已经比较接近了,于奢对于体型跟自己相近的人,也相对比较喜欢。
“韩天,你怎么在这里?”
“咱们的人都来啦。咱们在这儿等着,等擂台结束,听我四叔的号令,一起捉拿这些贼寇。”
“好!”于奢应了一声,便站在韩天旁边,又跟金大钟聊天。金大钟比韩天还要高一点儿,也是于奢喜欢的类型。而且,金大钟性格憨厚,没有什么心眼,也合于奢的脾胃。
王兴祖站在台上,本来听说有人要上台打擂,结果等了半天,竟没有动静了,便向北方问道:“刚才是哪位英雄要上台打擂?敬请上台。”
连问数次,都没有人回应,王兴祖就知道那人不会上台了,心里正有些失望,突听背后有人大喊:“打擂的来了!”
听到有人捧场,王兴祖又高兴起来,转回身看见一个大汉顺着梯子爬上擂台,就更为喜欢。这人身高足有九尺,一张脸微微泛蓝,须眉皆赤,两只虎目微微发黄,竟然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是他。”台下徐良看了艾虎一眼。
艾虎点了点头,神情就有些凝重。这人正是艾虎另外结义的二哥,开路鬼乔宾。艾虎知道自己这位二哥的武功不太行,绝对敌不过王兴祖,但人已经上了擂台了,现在也不能把人叫下来,只能见机行事。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王兴祖抱拳笑呵呵问道。
乔宾跟胡小记一起前往开封府当差,听王朝、马汉说了团城子的事情,又赶到五里新街公馆三元店,见到了看家的张龙、赵虎,知道众人都来打擂拿贼了。本来依着胡小记的意思,知道自己兄弟两个的本事都不太行,就陪着张赵两位一起看家。岂料,乔宾嘴上答应着,转身就偷跑了出来,直奔擂台。
乔宾知道这擂台是团城子东方亮摆的,镇擂的也都是敌非友,哪里会有好颜色,号也没挂,直接打倒了看台的,闯上了擂台。
看到王兴祖笑呵呵的好言相向,尤其是王兴祖这副长相,乔宾自己也看着顺眼,倒是说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话,道:“我叫乔宾,外号开路鬼。”
“乔兄弟,要想打擂,得先到号棚挂号。”
说到挂号,乔宾就不乐意了,道:“我就是来打个擂,挂什么号,我不懂。咱们开打吧。”说着,蹿上去就是一拳。
乔宾的武功不过是三流的水准,跟一般人打还可以,跟王兴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王兴祖也不还手,只是左躲右闪,看乔宾出了几招,便知道此人功夫太一般,顿时没了兴趣,一个转身到了乔宾身后,抬腿一脚蹬在乔宾屁股上,笑道:“乔兄弟,到此为止了,你到台下休息休息去吧。”
“啊——”乔宾一声惨叫,从台上飞身而起,扑到台下,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