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好歹也算是个美人计不是。
可每次清扫匪寨,搜刮战利品的时候,她的手段那才叫层出不穷呢。
什么拔死人嘴里的金牙,刮茅房的墙皮,掏灶台里的草木灰,甚至炸水井,掏粪坑。
所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她都能搜一遍。
别说,还真被她搜出来不少东西来,连土匪头子藏在房梁上的避火图都能被她搜出来。
后面那些匪寨的土匪望风而逃,除了实在打不过外,也是听说了他们大人的“威名”。
知道但凡被她攻破,地皮都得被刮走三寸,实在藏不住什么,只能放弃老窝,逃命去也。
宋瑜听着柳三潼滔滔不绝讲着胡秀儿的丰功伟绩,再看看一本正经教手下如何瓮中捉鳖的胡秀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难道两辈子他都没看清胡秀儿这个人吗?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老实人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诈阴损的?
胡秀儿这边想尽办法抓人,顾清晏那边,看到他带人回来,顾勇志和赵元娘不由面面相觑。
最快反应过来的顾勇志,一脸怒其不争地瞪着顾清晏,
“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心慈手软,舍不得杀了朱弘懿?”
赵元娘冷笑,
“你们顾家人真是重情义,难怪都不得好死。”
顾清晏望着他们,还有分别站在他们身后的文臣武将,两个阵营如此鲜明对立,他们竟然还想以胡秀儿和他为纽带,将这两个阵营扭在一起。
最终被牺牲的,一定是那个纽带。
冷风穿堂而过,吹的众人不由瑟缩。
深秋的夜,最冷的时候不是午夜,而是黎明之前。
顾清晏任由冷风裹住身躯,依然坚实挺立,就好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存在一般,依然桀骜不羁,
“我只答应同你们合作,并未承诺一定要听从你们的安排。
你们也不妨问问自己,可有治理国家,收拾乱局,令天下百姓信服的能力。”
顾勇志下颚绷紧,脸色难看至极。
他已经命不久矣,什么治理国家,收拾乱局,都是他留给顾清晏来处理的。
赵元娘抚掌笑了起来,
“勇冠侯不愧是国之栋梁,忧国忧民,顾全大局。
治理国家非一人之力,我也不是什么经世之才,但我相信在诸位的共同努力下,大夏一定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顾清晏抬眼冷冷看向赵元娘,还有立于她身后,已经改头换面以内监身份,堂而皇之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圣子。
这个女人的野心已经不加掩饰了,她不是想当皇太后,而是想当太上皇。
被顾清晏这么盯着,赵元娘脸上也没有丝毫惧色,嘴角反而高高翘起。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顾清晏功败垂成,还是朱弘懿命悬一线,她都是最后的赢家。
为了稳定局面,为了掌控朝堂,他们只能拉拢她讨好她,希望她站到自己那一方。
相比起令她厌恶至极的朱弘懿,她还是更倾向于年轻重情义的顾清晏。
但是前提是顾清晏别犯轴,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才行。
第六百二十章 禅位
外面传来骚动,侯府护卫跑来报信,
“小侯爷,夫人把那人生擒了!”
报信的人胳膊上还流着血,显然刚经历过恶战。
顾清晏再次看向顾勇志和赵元娘,顾勇志的脸色好了不少,赵元娘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她拧眉问顾清晏,
“你就不怕你现在放过他,他将来不肯放过你?”
“这由不得他说了算,也由不得你们。”
顾清晏十分傲慢,把目空一切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元娘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原本规规矩矩待在她后面装死当鹌鹑的朝臣们,有些骚动起来。
胡秀儿提着被毒气弹和迷药弄的晕死过去的朱弘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罗九和李响等人,个个身上血迹斑斑,凌厉的肃杀之气一下子就把那些蠢蠢欲动的朝臣们压制住了。
个个又把抬起来的脑袋缩了回去,当自己是死了一般。
罗九用药将朱弘懿强行唤醒,朱弘懿眨了眨眼睛,看清厅堂内的局面,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冷冷扫过众人,将视线落在了顾清晏身上,一脸沉痛道:
“你我才是嫡亲的舅甥,你好好看看这些人,他们只是想趁今夜之乱,为自己谋取想要的东西。
你莫要再被他们哄骗了,白白当了杀人的刀,落入他们的圈套。”
顾清晏没说话,朱弘懿又苦口婆心劝道:
“阿晏,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很清楚。
哪怕在你被百官弹劾的时候,我也是一力护着你的,今日之事我只当你是被奸人蒙蔽犯了糊涂。
只要
你现在迷途知返,我可以既往不咎,饶过你这回。”
顾清晏还没反应,顾勇志却已经受不了了,狠狠一拍木轮车的扶手,指着朱弘懿大骂道:
“你这无耻之徒,休得花言巧语蒙骗阿晏。
当年若不是你巧舌如簧,我怎会让你把阿晏接进宫去?
你养阿晏是出于什么目的,世人皆知。
少拿养育之恩裹挟阿晏,他是我顾家人,不是你朱家的工具!”
赵元娘也道:
“皇上,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硬撑着不肯认了。
你这太子之位是怎么获得的,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嘛。
还有顾老将军的死,顾家那几位公子的死,甚至隆裕太子的死,都同你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