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黄泉路上有人作伴了,按大夏律例,你所犯下的罪行,应该够诛九族了。”
刘管事顿时连哭都哭不出来,看宋瑜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胡秀儿忍不住“啧”了一声,杀人诛心,果然还是宋瑜最在行。
不过,刚才也多亏了他早有准备,才让她逼问出了地库。
想到这儿,胡秀儿还是勉强夸了宋瑜一句,
“你还算有点用。”
宋瑜一愣,抬头看向胡秀儿,胡秀儿却转身朝搬粮食的将士走了过去。
她腰背挺直,大步流星,单看背影,半分也没有女子的娇柔端庄,反倒像个男人一样。
有些不伦不类,却又莫名的肆意张扬,洒脱随性。
还有,她刚才是夸他了吧?
现在才知道他有用,这点小事都显不出他的本事,他厉害的地方多着呢。
宋瑜的嘴角刚要扬起,又忙压了下去。
他莫名有些脸红,有些郁闷,他居然会因为胡秀儿一句算不上夸赞的话,而沾沾自喜。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明明以前都是胡秀儿围着他转,现在他不仅追着她跑,还跟个舔狗一样期盼她只言片语的夸奖。
简直荒唐!
可现在让他拂袖而去,他又不敢,不亲眼盯着,寸步不离跟着,他真怕胡秀儿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宋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胡秀儿的,这辈子得追着她还。
收回视线,宋瑜看向刘管事,冷声警告,
“记住你发的誓,管住嘴,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命了。
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胡编乱造,即便被关进天牢,我也有办法弄死你,明白吗?”
刘管事点头如捣蒜,连忙道:
“明白,明白,小的一定管住嘴,绝不多言。”
宋瑜转身去追胡秀儿,刘管事抹了把头上的汗,心有余悸。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两位煞星,真是一个比一个凶残狠毒不是人啊!
胡秀儿带人一连搬空了十个粮仓,弄到了将近十万石粮食,程淮南和余户才追过来堵住他们。
程淮南气的脸色铁青,跑的满头大汗。
余户倒是气定神闲,眼角眉梢隐隐带着笑意。
胡秀儿被堵住了也不慌,冲他们拱了拱手,飞快道:
“剩下的事麻烦两位大人了,粮食是我搬的,管事是我抓的,板车牲口是我强行征用的。
两位大人只管如实上报,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粮仓这边一再拖延,再耽搁下去咱们的差事肯定不能如期完成。
战事紧张,耽误不得,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胡秀儿翻身上马,越过程淮南和余户等人,哒哒跑远。
程淮南目瞪口呆,震惊到说不出话。
余户摸了摸鼻尖,掩住笑意,这位勇冠侯夫人当真是个人物,这事儿干的真解气。
宋瑜一脸惭愧将账本双手奉上,
“下官人微言轻,实在拦不住,只能记下巡察使大人从粮仓中搬运了多少粮食。”
说着猛地抬起头,好似豁出去了般,坚定道:
“二位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追过去,无论如何,一定会将这批粮草安全送到并州府,将功赎罪。”
然后,翻身上马,也走了。
程淮南气的差点没把账本扔出去,一个两个这是反了天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个个是戏精
余户强压着笑意,小声提醒,
“大人,粮仓官员马上就要到了,咱们总要给个过得去的解释。”
“呵,解释?”程淮南板着脸,没好气道:
“本官什么都不知道,解释不了,他们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夫人要!”
余户没忍住,冲程淮南竖起了大拇指,“大人高明。”
程淮南瞪了余户一眼,压低声音道:
“忍住,别笑,剩下的一半粮草,咱们还没要到呢。”
余户忙捏了捏脸,让自己也努力展现出郁闷恼火又无奈的样子来。
吴亮也被拖来跟程淮南他们对质,他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看粮仓官员嗷嗷吼个不停,程淮南他们叭叭说个没完,无聊地揉了揉耳朵。
再掰扯下去,那位小夫人就跑远了,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程淮南和余户都是正经科考出身,尤其是程淮南在朝为官多年,若论吵架,朝中也少有对手。
以一对几,丝毫也不落下风。
余户虽然吵架经验不丰富,但好歹是个探花郎,学问扎实。
引经据典咬文嚼字起来,粮仓官员们听懂都费劲,更别提反驳他了。
一个说的不对,还会招来他嫌弃的白眼。
那种在学识上被深深鄙视的熟悉感,让一众靠着子承父业混上官职的粮仓官员们,都敢怒不敢言。
眼看实在吵不过,粮仓官员又把矛头对准了吴亮。
要是没有吴亮的兵马,那个勇冠侯夫人怎敢如此猖狂?
吴亮两手一摊,十分光棍道:
“我一个四品指挥使,怎能拗得过勇冠侯夫人?
她可是皇上亲封的巡察使,她拿刀横在脖子上问我要人,我怎敢不给?”
哪怕众人都知道吴亮这些不过是推托之词,可他一口咬死被胡秀儿逼迫实属无奈,众人拿他也没办法。
粮仓官员们气地嚷着要联合上奏,弹劾胡秀儿抢粮的恶行。
程淮南和余户也不甘示弱,表示也要连夜写奏折禀报皇上,河津粮仓实际存粮跟上报数目严重不符,广备粮仓官员监守自盗,私自挖掘地库.........
还要命人把涉案粮仓管事都抓起来,明日随奏折一起送往京城,交由皇上亲自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