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跑了一趟,胡秀儿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现在真是争分夺秒,一点也耽搁不得,广备粮仓这边才弄到这么一点粮食,会导致她的运粮队伍衔接不上。
但已经这样了,她也只能赶紧赶往下一个粮仓。
宋瑜却又跳出来拦住了胡秀儿,胡秀儿不由很是恼火,不帮忙还捣乱,要不是看他现在是朝廷命官,还有点用的份上,她真想一刀砍了他算了。
只见宋瑜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账本,打开,冲那个粮仓管事道:
“本官出京前,专门去看过去年各地粮仓的盘存统计,担心遗忘,还特意抄录了一份随身带着。
通州府粮仓,截止到上个月底,账面上还有三十七万九千二百一十五石存粮,其中广备仓,也就是你这儿,有三万七千五百二十石存粮。
本官也知道,你们的实际存粮没有账面上那么多,但再怎么着,一半总该是有的。
可现在仓库里却只有账面上的零头,本官想问问刘管事,本应该在仓库里的那么多存粮,难道是被你私吞了吗?”
刘管事慌了,他没想到宋瑜会专门抄录粮仓的盘存统计。
宋瑜要说的还不止这些,他拿着账本又把自己算出来的数念了一通。
从今年南边运送到通州府多少粮食,到从通州府调拨走了多少粮食,其中有多少石仓粮,有多少石仓米,他都一五一十报出了精准的统计。
然后他又问刘管事,
“如果不是私吞,那你是不是拿仓米换了仓粮,转移到别的粮仓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追着她还
刘管事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胡秀儿一看刘管事那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被宋瑜说中了,一把揪住刘管事衣襟把人提了起来,恶狠狠问道:
“粮草被你转移到哪儿了?快说!”
见事情败露,刘管事干脆破罐破摔,颓然道:
“偷换粮草被发现,我是个死;粮草被你抢走,我也是个死。
反正都要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胡秀儿气笑了,手一伸摸出燕尾刀,贴在刘管事的老脸上,轻轻滑了下,他精心留的长须就落下来一片。
刘管事不由哆嗦了下,胡秀儿笑容加深,眼神却越发狠厉,声音低沉,满是凛冽的杀气,
“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以前啊,可是个屠户,最擅长的就是杀猪,就你这副身板,顶多一二百斤。
我应该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把你开膛破肚削皮剔骨了。
不过,你好歹是个管事,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了你。
这样吧,我找个地方把你给吊起来,先把你从头到脚的毛发给刮了,再在你的肚子上给你划开一个小口子,把你的肠子掏出来。
你大概不知道吧,人的肠子露在外面不会死。
我呢,手快刀稳,保管把你的大肠小肠都掏出来,也不会让你流太多血。
然后再把你的心肝脾肺肾什么的,也掏出来给大家伙看看,保不齐是黑的呢,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最后再把你的骨头剔出来,反正你留着也没用,不如拿去喂狗。
你信不信,做到这一步,我也不会让你死,我还能让你活好些天呢。
要是我善心大发,再把你的肠子什么的塞回去,缝好,说不定你还能活到寿终正寝呢。
只不过,你骨头没了,可能就再也动弹不了。
你见过蛆吗?
白白的,软软的,没有骨头。
你应该就会变成那样,跟一团没骨头的肉一样,路过的狗见了都会忍不住咬两口,而你除了啊啊叫几声,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刘管事吓的面无人色,几乎瘫软成一团,要真被弄成了那样,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嘴唇哆嗦,不敢再摆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实交代:
“粮草被我挪到了地库,地库入口在仓库最里面的粮仓下方。”
胡秀儿一把扔了刘管事,手一挥,众将士立刻打开地库门,快速熟练地搬粮食。
宋瑜一言难尽地看着胡秀儿,又看看刘管事,忍不住提议,
“要不,你还是把他杀了吧。”
胡秀儿愣住,宋瑜这是不装了,打算暴露出心狠手辣的那一面了?
哪知宋瑜一脸认真对她道: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估计会被人当成凶狠残暴的母夜叉。
这个姓刘的不是个好东西,想让他保守秘密,只能送他归西。
反正做下了这样的事,朝廷追究下来,他也活不成。
你不如让他撞墙死了算了,只当是畏罪自尽,好歹也能保全家人。”
胡秀儿无言以对,她每次觉得自己已经够心狠手辣的时候,总会有比她更心狠手辣的人出现。
果然,跟真正的坏人比起来,她还
是太单纯了。
忽然传来一阵腥臭,胡秀儿低头一看,刘管事身下湿了一大片。
这个胆小鬼,居然吓的尿裤子了。
宋瑜嫌弃万分,就这点胆量也想当坏人,真是不自量力。
宋瑜催胡秀儿,“你还不动手?”
胡秀儿撇嘴,“我嫌脏。”
宋瑜看向刘管事,“要不,你自己来吧。”
“我可以送你一脚,尽量让你死的痛快点。”胡秀儿觉得自己善良极了。
刘管事却痛哭流涕,磕头哀求,
“求二位大人饶我狗命,我保证守口如瓶,绝不对外说半个字,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宋瑜很是惋惜,摇头叹气,
“都这样了,你还舍不得自己的命,可见你的家人在你心里也没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