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名没分,无媒苟合,就敢以勇冠侯夫人自居,谁给她的脸?谁给她的胆?
顾清晏就算不在乎外人口舌,还能连顾家脸面,连家族清誉都不管了?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顾大夫人不由心生不悦。
她才卧床几天,府里就这么没规矩,欢儿管家实在是太心慈手软了。
可还不等她派人出去呵斥,胡秀儿就带着路老大夫闯进来了。
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路老大夫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看大夫人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应该没有大碍,就不用把脉了吧。”
“来都来了,还是把一个吧,别咱们前脚走,人家后脚又难受,说不清。”
胡秀儿回了路老大夫一句,冲顾大夫人福了福身道:
“听闻大伯娘病重,我心急如焚,特意请了不久前给我们府上看病的陆老神医过来,给大伯娘看看。
大伯娘醒着正好,路老大夫,快请吧。”
说完,胡秀儿就让开了位置,路老大夫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扣住顾大夫人的脉搏。
顾大夫人忙躲开,急声喝道:
“你们这是作甚?孙太医刚给我看过,无需其他大夫再看。”
胡秀儿一本正经道:
“孙太医给你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好,大小姐还说你病的越来越重,你还是快让路老神医看看吧。
大过年的,你要是真有个不好,一大家子都别想安生。”
顾大夫人简直要气炸,这个不知礼数粗俗不堪的乡野村妇,竟然当着她的面诅咒她!
岂有此理!
放肆至极!
“你——”
顾大夫人将礼单一摔,坐起身子,指着胡秀儿就要开骂。
却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胡秀儿抓着手摁住了。
胡秀儿一脸正色道:
“大伯娘,你这样可不成,生病了就得看大夫,不看大夫病怎么会好?
病不好怎么打理府里的事务,怎么教导公子小姐?怎么当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顾大夫人被胡秀儿摁的动弹不得,又气又恼又害怕,忍不住冲胡秀儿吼道: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管我?!
区区一个乡野村妇,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攀附上了侯府,就真当自己是勇冠侯夫人了?
你无名无分无封号,我看在阿晏的份上,叫你一声侄媳妇,是我给他面子,不是你真是个人了!
就凭你那卑贱的出身,给阿晏当个洗脚婢都不够格,还敢冲进我们府里,跟我动手动脚,你——”
“大夫人慎言!”
云雁刚走进来就听到这话,顿时气炸了,连礼都顾不上行,直接打断顾大夫人,冲过来道:
“小侯爷亲口承认我家夫人的身份,让我等谨遵夫人吩咐。
她是我勇冠侯府当家夫人,代表的是我勇冠侯府的脸面。
即便你是长辈,也不能随意羞辱打骂。
我家夫人好心带神医过来给你诊治,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般羞辱人,我家侯爷若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着。
大夫人自请多福吧!”
说完,云雁就拉起胡秀儿道:
“夫人,请跟奴婢回去吧,小侯爷有急事找您。”
胡秀儿想问问有什么急事,能不能稍微等一等,她还想看路老大夫给大夫人扎针呢。
她怀疑大夫人脑子里进水了,她帮顾清欢惩治了马子明那个人渣,大夫人不仅不感谢她,还恨上她了。
真是岂有此理,糊涂至极。
可云雁用力抓着她的胳膊,小脸绷的紧紧的,让胡秀儿忍不住担心顾清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他的腿大年三十晚上才旧伤复发过,昨晚还把她抱上了床,又哭了那么一通。
保不齐又病了呢。
胡秀儿只得暂时作罢,冲路老大夫道: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算了,咱们回吧。”
路老大夫无所谓,反正他来也不是为了看病,只是想拉胡娘子跟他去弄桑皮线。
但作为大夫,他很讨厌有些人没病装病,便故意大声道:
“我看这位夫人也没什么大碍,日后若是再犯头疼心悸之类的毛病,只需把屋里的香炉撤了就行。
流年这种香虽清雅好闻,但不利女子,闻的多了难免睡不安稳,睡不好自然疲乏无力,容易头疼心悸。”
此言一出,屋里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顾大夫人床头的香炉。
第二百零六章 不是个好地方
连终于挤进来,不顾一切想要保护母亲的顾清欢,也不由变了脸色。
母亲香炉里常年烧的香确实名为流年,这个香方还是前朝一位名士所配,因香味清雅绵长,备受文人墨客追捧。
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对这些文人
墨客追捧的东西甚是喜爱,自打得到这个香方,便经常使用。
尤其是夜间,母亲说闻着这个香睡的沉。
可这个大夫却说,这才是母亲头疼心悸的病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大夫人见众人将视线从香炉转向了她,不由有些慌,本能想躲闪。
但多年当家主母的历练,让她立刻稳住了,指着路老大夫怒喝:
“你休得胡说,赠我香方之人分明说此香能安神,我用了这么多年,是好是坏,我岂能不知?”
“确实,我也很奇怪,你怎么能连好坏都分不出来。”
路老大夫才懒得跟顾大夫人争辩,直接道:
“不如我把香方写下来,你自己拿去对照,若是还不信,大可以找个调香高手问问。
我若有一句假话,定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