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书 作品

第17章 01

川之国虽然常年多雨水,但因为雨忍村内的天气得到控制,只有星期日才下雨,空气并不特别潮闷,反而是湿润的气候很利於佐助的身体。

佐助从出生起身体底子就没有打好,每一次稍养好些就雪上加霜,但他终究也是个有查克拉的人,佐助现在的身体状况对忍者而言差得过分。

他受的最重的一次伤,就是鼬下手的那次,肋骨差点戳穿肺叶丶内脏多处破裂,但对忍者来说,这样的纯物理伤害,即使当时快死了,治好后就能照样活蹦乱跳。

当时鼬下了狠手,刻意让佐助留下后遗症,就是为了让他当不成忍者,但也不该到现在还这么糟。

佐助不知道鼬的这些忧虑,向来有鼬在他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哪怕事关他自己的身体。

鼬有这些担忧,也并不对佐助说,只是重拾了给他的训练任务。

在木叶时,鼬教导佐助多数是检查上次任务丶示范新内容丶然后布置训练,如此循环,即使两兄弟关系好后,鼬的空馀时间都拿来陪佐助玩,也没怎么陪他训练过。

现在鼬不放心佐助,只要在雨忍村,样样都亲手教给他。

好在受当时训练计划性的影响,佐助自己的训练也不算很没章法。没把基础打坏。

体术方面,佐助前世就觉得,武功练得好飞檐走壁是极帅,打基础时天天蹲马步却又傻又累,从未想过学门武艺。

这世生在宇智波家没得选,好在忍者自有一套锻炼方法,不用蹲马步这么坏形象。

事实上,忍者的训练很少有专门针对肉体的,因为查克拉是从细胞中提炼,修炼查克拉就是加快新陈代谢丶提高细胞质量,自然而然就强化了肉体。

千手纲手着名的怪力拳,也只是对查克拉的一种运用方式。

佐助提炼查克拉晚丶初期不善运用丶总量又小,身体素体差真是一点不冤。

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鼬只让佐助戴上负重,开始教佐助小范围腾挪的刀术。

忍术方面,佐助在木叶没事就开着写轮眼,让他在无意中覆制下许多忍术,包括主角的第一外挂多重影分身术——不过他一次也没有试过,他很清楚自己比原版佐助还少得多的查克拉完全负担不起这个忍术。

撇开这些高级忍术,佐助的收获也不少,鼬便是教佐助活用这些忍术。

佐助查克拉量偏少,使用忍术的效率和分配就尤为重要,好在这一项他自己便练得好本事,只是缺了老师,鼬一点拨,他就进步飞快。

要论中低级忍术的熟练和搭配,佐助在中忍里都是拔尖的。

虽说基础内容极重要,但在真正对战中,完全不学高级忍术也不行。佐助唯一学习了b级以上高级忍术的,是雷遁。

虽然佐助是火雷双属性,但原本就不利於他身体的火遁,想在川之国的环境施展,必须聚集起大量火属性查克拉,对身体更是成倍的伤害。

佐助很干脆地放弃了火遁这项天赋,专习雷遁。

还不必他看卷轴研究,鼬手把手地教他雷遁忍术。

鼬不是雷属性,不代表他不会,在所有人眼里他一直是全才,事实也是如此,佐助一肚子的理论知识总算被鼬教到上手。

一次修炼,佐助想起来问:“哥哥,你会不会旗木先生的千鸟?”

鼬轻描淡写:“卡卡西没敢在我面前用。”

佐助顿时膜拜。他能想到,在十三岁就了开万花筒的人,仅凭三勾玉,名声肯定已经十分惊人了。

川之国常年含水量丰富的空气对他的雷遁有很大提升作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就是雷遁忍术多数波及范围大,佐助以后行动没法带同伴了。

安安稳稳地这样过了几个月,佐助除了办房子时跑遍大半个雨忍村,还是当宅。

这天晚饭后,鼬说:

“我明天要出去。”

鼬每次接到任务,出门之前,都会告诉佐助。佐助便应一声:

“嗯,我知道了。”

鼬却说:“晚饭后你收拾东西,和我们一起去。”

佐助怔了怔:“我也去吗?”

“我和鬼鲛有任务,顺路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往常并不会觉得被丢下,但能一起出门佐助还是觉得开心,点头便去收拾。

鼬提醒:“出门加件衣服,也带上夏装,我们去风之国。”

雨忍村的气候四季不变,佐助翻出压箱底的夏季薄和服,趁今天没下雨,拿出去挂在院子里晾晾,透透气。

第二天早上,佐助把鼬备份的忍具包拿了一个挂在腰上,几件衣服也用卷轴封好,还是一身和服出门。

站在玄关佐助对鼬笑:“祝您武运昌隆——”

鼬也微微一笑,往常佐助用这句话送他出行,这回却是佐助跟着一起去了,但这句话倒不必对佐助说。

鬼鲛等在村口,看见两兄弟过来,远远的就招呼:“鼬先生丶弟弟君。”

他好像永远记不

住佐助的名字。佐助也不在意,比起什么人都直呼他名字,他宁愿被叫做“鼬的弟弟”。

出了雨忍村,顿时觉得空气冰下来,佐助打了个哆嗦,马上披上备好的厚缎纯黑大氅。

犹记得上次自己在鼬和鬼鲛身边多显眼,这次佐助还特地带了斗笠,也找来一串小铜铃挂上,以示区别,没染成金色。

不过他这番心思还是白费。

养移体 丶居易气,佐助身上的气质,明眼人就看得出来,与干练的忍者完全不同,一副名门公子的样子。练了几个月的刀法让他少了些书卷气,却还是清贵温淡,加上衣着精细,与火云袍的两个叛忍走在一起,更是不伦不类。

佐助也不是真正在乎旁人眼光,只是想尽量向哥哥靠拢,鼬见他费心配置,只觉得可爱,便也不说。

目标在风之国国都,期限定了两个月,其实任务本身不见得会花多少时间,多数时间都是花在了往返的路途上。

离鼬甚远时,佐助难免暗地里抱怨两声这世界交通太次,如今一同上路,倒又不嫌路程太远了。

然而这一趟行程却真正让佐助吃到了苦头。

川之国在火之国与风之国中间,向着风之国的方向走,见着绿色一点点的少下去,就走到沙漠了。

上辈子暖气空调的供着,木叶又是好气候,四季不分明,连雨忍村也就是水多稍寒,佐助都快忘记了什么叫热,如今才想起还有个词叫“酷暑”。不得已,天天把火属性的查克拉转化成水属性在体内流动,虽然不是直接用忍术,消耗不多,但终究与本身的属性相克,弄得佐助一边累,一边查克拉控制力提升不小。

沙漠里饮水要节制,常常走个十天半月都见不到村落,入夜就睡在沙上,加上有任务,就不能像上次那样不紧不慢的,一桩一桩,每天刚歇下佐助累得就睡着了。

佐助平时无事跟哥哥撒一撒娇,真的苦了,却不肯吭声。

鼬知道佐助吃苦,但也明白不能太宠着他,并不做声。

佐助倒不觉得委屈,认真把它当做修行,但不免庆幸没当忍者,又想到鼬从小过这样的日子,不禁十分敬佩。

虽然佐助乖巧不拖后腿,但守夜这类事,包括佐助自己在内都没人觉得能交到他手上。鼬和鬼鲛轮换着守夜,若是在危险地段,就两个人一起,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第一次鼬先守值,午夜鬼鲛醒来,就看见鼬正拨开他弟弟睡乱的头发,一边挪了挪佐助的头,让枕在他腿上的弟弟睡得更舒服些。

鬼鲛捂着眼睛就想躺回去接着睡。

但下一刻他就听到鼬淡淡的声音:“鬼鲛,该你守夜了。”

鬼鲛只好又爬起来,看着鼬抱着弟弟躺下——沙漠里夜里反而凉,鼬担心反差太大会让佐助烧起来,天天都是抱着佐助睡。

鬼鲛只觉得不解,每次见到这对兄弟的相处,都在颠覆他对鼬的印象,但鼬与他出任务时,下手的狠辣利落也一点没变。

慢慢的,这个搭档在他眼里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宇智波鼬”,一个是“小家夥的哥哥”。

鬼鲛不止一次觉得很神奇。

哥哥是这么一种生物吗?

靠近风之国国都,条件就好起来了,漫画中砂忍村几乎是不毛之地,实际普通城市要好得多,有树有水,干燥和炙热都有所缓解。

到了国都,先把佐助留在旅馆,鼬和鬼鲛出去一天一夜,一身淡淡的血气回来,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晚上早早吃了晚饭,鼬让佐助先睡一觉。

睡到半夜,鼬把佐助叫醒,知道他潜伏这门课只有忍校毕业水平,只让他噤声,背起他无声无息从窗户离开。

佐助趴在鼬背上,沙漠特有的干燥的风吹在脸上,他闭上眼睛,把脸贴在鼬背上。

目的地是一所戒备森严的华丽府邸。

鼬看过来,佐助就知道可以说话了:

“这里是……”

“风之国的大名府。”

佐助还茫然着,不知鼬把他带到大名府做什么,鼬带他左转右绕,明面上的守卫和巡逻兵都慢慢少了,到了一处偏殿,佐助闻到一股明显的药味儿,顿时再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还是为了他。

最好的医生在大名府,最好的医忍在大型忍村,这是常识。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归隐民间的大师,更何况乱世之中,有本事的就算不是培养出来的,也会想要归属,可能真有高明又不愿出来的,早不知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以忍村之力都别想找出来。

世上大国五个,雨忍村相邻的只有火丶风两国,鼬是木叶出身的叛忍,在火之国束手束脚,行事艰难危险一倍不止,才把佐助带到风之国来。

佐助猜这里就是大名府的“太医院”了,夜半静籁,殿里等着的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很德高望重的样子,看样子是鼬已经与他谈好了。

不知道鼬是怎么对他说的,医师对待佐助态度竟有些敬畏,给佐助看了半

天,又问了好些问题,譬如何时受伤丶几次诊治丶平时症状丶怎样调养等。

佐助光记得六岁溺水,具体时候却不记得,发烧前后过程也是迷迷糊糊;后来受创,只听了木叶医生说的结果,再按医嘱年年覆诊,细节也从来没问;没正式吃过药,就记得鼬叮嘱过的冬天加衣和胡萝卜两点,也没照做。结果医师的问题他没一个能答得全的,倒是鼬一个个接过去,对答如流。

还是听了鼬说,佐助才知道自己出生时就差点夭折,这又是一出蝴蝶效应。

其实佐助对医师的话只听了个半懂,另一半靠猜,除了一些医理名词,佐助还想到,这恐怕就是日文版的文言文,想到自己高考的文言文成绩,顿时一阵挫败。

折腾半天,医师才为难地说:

“我可以开一个方子,但是药材大概不好找……”

“无妨。”鼬淡淡的声音在清清冷冷的殿中,越发显得不容违逆。

医师不敢二话,当场写了药方,还准备了好几种殿里有的药材,包好给鼬。

鼬再问平时该怎么养,这回医师说了一大堆,佐助更是只模糊听懂几个词。

佐助坐在医师面前,鼬站在他旁边,他仰头看着鼬的下巴和侧脸,见鼬认真听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突然觉得温暖柔软到极点。

佐助虽说体弱,但平日里好好地,训练适量,也不会犯病,独居木叶的时候懒得管,也不见出什么事,更是不放在心上,没想到鼬一直记挂着。

他是看过漫画的,鼬自己身体不好,多半能治就治,不能便罢,拖到不能再拖,就干脆吃毒药续命,但换做佐助,他小心照顾,四处求医,半点不敢放松。

他忍不住想喊一声“哥哥”,但还是没有开口。把它放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

第二天早上,鬼鲛上下打量佐助,问鼬:“给弟弟君看过了?”

佐助吃了一惊,想到鬼鲛是哥哥搭档,知道也没什么奇怪,而且鼬好端端带佐助出来也该有原因,搞不好佩恩和斑都知道。

鼬只点点头,不答话。

吃完早饭,鼬对鬼鲛说:

“你先回去吧,我和佐助还有地方要去。”

鬼鲛干脆地答应:“也好啊,反正任务都完成了。”

他也不啰嗦,扛着刀转身就走了。

佐助看向鼬:“还要去哪里?”然后他自己就猜到:“买药材的地方?”

鼬点点头。

跟着鼬,佐助一向不记日子,只觉得大概比赶路到风之国国都花的时间长些,然后到了鼬说的地方。

与忍村更加覆古的建筑不同,这里的建筑……非常像另一个世界的都市。

但是配着荒芜的土地丶阴暗的天空,只让人觉得更诡异。

而且连成一片的高楼大厦前,却是像神社一般的入口,瓦檐上方残破的匾牌上写着“空区”两个字。

鼬带着佐助走进去,向他说:

“这是宇智波一族经常光顾的地方,武器丶药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他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

一边想着莫非是ab的隐藏设定?还是后期才出来的?佐助一边看着四下,这里面却不是楼道,而是巨大的地下管道一般的迷宫似的路,让人不由觉得阴风阵阵。

佐助顺手就抱住鼬的手臂,鼬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没叫他放开。

他们没走出多远,拐角处走出两只穿着简短和服,领口还露出护网的猫。

鼬先打招呼:“日奈,田火。”

“是鼬啊,带来的这孩子是佐助吗?”额头上有个“忍”字,长的很像狐狸的小猫说。

“有带礼物吗喵?”额头上交叠着两横一竖的猫咪说。

鼬拿出一个小包裹,猫咪日奈立刻跳起来,准确敏捷地从鼬手上叼走,轻盈落地,咬着包裹结含糊不清地说:“不愧是鼬,出手真大方喵。”

鼬说:“还有佐助的见面礼呢。”

佐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两只是此地主人的忍猫。

田火没有在意礼物,已经领先向通道深处走去:“跟我来吧,算算差不多是你过来的日子,猫婆婆已经在等你了。”

佐助一边跟上,一边看向鼬:“猫婆婆?”

“这里的主人。”

“猫婆婆也会看病吗?”

“不,猫婆婆只卖东西,本身并不会医疗忍术。”

提到猫婆婆这个名字,佐助突然想起来了,他虽然没看全漫画,却在同人中看到过这点,原来并非补充设定。

很快进入一间大房间,墙壁上的架子上摆着瓶瓶罐罐而不是忍具,墙角堆着书摞丶成箱的卷轴和布料,柜台上放着茶壶,正对门便是整面墙大的布幔,半拉起的帷幔下,大圆毯上坐着一位戴猫耳发箍的老婆婆,身边围绕着十几只看起来很普通的猫。

这里比起武器店,看起来更像巫女的占卜屋。

佐助粗略扫了一眼,就低下头,随着鼬端

正地跪坐在猫婆婆面前。

猫婆婆晃了晃手里的长长烟斗:

“这是佐助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鼬稳稳当当地说:“佐助身体不好,让您见笑了。”

佐助有些意外,鼬一贯冷淡,这口吻已经很是亲近,真有些把对方当长辈看了。

他一晃神,两只小猫跳上他的膝盖,一个年轻的活泼女声在背后说:

“它们很喜欢你呢!”

佐助回头,淡色长发的女子抱着一堆忍具丶药剂站在他身后。

“您好……”

“你叫我猫姬就可以了哦。”

佐助轻轻颔首:“猫公主,您好。”

“小佐助真是可爱啊!”

猫姬笑道,绕过佐助俯身把东西放在鼬面前:“鼬先生。”

看来鼬确实常来,要的东西都成惯例了。

鼬没什么表示,又把那张大夫开的药方抽出来递过去:

“还要这张单子上的药材,麻烦你了。”

猫姬有些惊奇,但并不问,接过药方转身去了。

鼬便再转向猫婆婆,郑重道:“请您为佐助打一把刀。”

他视线微微一偏,看向流露惊喜的佐助,眼里便微微笑了一笑,又向猫婆婆补充:“要可以注入查克拉的。”

猫婆婆沈吟:“嗯……我记得,佐助是火雷双属性吧。”

鼬说:“只要雷属性就可以了。”

猫婆婆看了眼佐助,但并没有多问什么。

“那么,我要花点时间,你下回来取吧。”

接着鼬与猫婆婆讨论了一会儿刀的样式,鼬知道佐助不懂这些,没问他意见,佐助知道哥哥会替他衡量,也没认真听。

一会儿猫姬就带了一包药材回来,佐助接过东西:“我来吧。”

出了风之国佐助就又披起大氅,他从大氅内面解出一个卷轴,各式东西一样样摆上去,利落地封印好。

封印了几年甜点,他简单的封印术练得相当顺手。

见他做好,鼬便接过卷轴收入忍具包。

猫婆婆突然说:

“我也算看着鼬长大的,谁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没料到她突然提到这个,两兄弟的神色不由都沈默下去,猫婆婆只当没见到,接着说:

“宇智波只剩下你们两个了,能这么要好我很高兴呢。”

这两个孩子进门以来,没有语言交流,但言行举止中,全是信赖默契。

鼬停了停,说:“……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佐助低着头,没有接话,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