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人还在暗自窃喜说不定能白捡一桩婚事,哪想到谢老夫人态度如此强势,一句话直接将关系撇清。
谢家势大,陈家小门小户,自然不敢真借着此事赖上,只能委屈求全将女儿送到庄子上避避风头,等风声过了再接回来。
虞枝想通其中关窍,心中颇觉痛快。
陈楚楚本想推她下水,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八成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看着面前的谢明衍,有些好笑,不过是暂时送到庄子上避风头,又不是一去不回,这便心疼上了?
那她上一世经历的那些又算什么?
她面上露出委屈之色:“所以二少爷是在指责我吗?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做出决定的是谢老夫人,他若真想替陈楚楚出头,怎么不去找老夫人理论?
还是说他一个大男人,就只敢朝着她撒气?
谢明衍噎了噎,语气稍弱下来:“可若不是为了安抚你,祖母也不会去逼陈家!”
银翘忍无可忍,挡在自家小姐面前,神色不忿:“恕奴婢直言,二少爷说这话好没道理!这件事我家小姐也是受害者,她落水后受了惊吓,昨夜还做了噩梦,二少爷从头到尾非但没有关心过一句,反而为那个陈小姐打抱不平,究竟谁才是您的未婚妻?”
虞枝惊讶地看了眼银翘,耳根微红。
这丫头竟然以为她做噩梦,是和落水有关吗?
可梦里的内容八竿子打不着啊……
虞枝的沉默被理解为伤心,银翘气的眼睛都红了。
谢明衍也看了眼虞枝的神色,心中隐约有些心虚。
虞枝抿了抿唇,像是强撑着镇定:“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二少爷对陈小姐这般上心。”
她眼尾慢慢沁出极浅的红,水雾弥漫的眼眸藏着委屈,“可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你抛下我去救别人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为了别人来质问我,又可曾想过我会怎么想?”
谢明衍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仓促垂下眼帘:“咱们就事论事,你不要无理取闹。”他话音急促了些,“总而言之,陈小姐的确是因为你受了无妄之灾,等她回来,你亲自向她道歉!”
他匆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银翘气的恨不得一脚将他踹河里:“什么人嘛!”
再转头,虞枝垂着眼睫,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她不由一阵心疼:“姑娘……”
……
阿渡摇了摇头:“摊上这么个未婚夫,表姑娘真可怜。”
假山后,谢祯面无表情看完这一幕,眸光冷了冷。
未婚夫?
听着还真是刺耳呢。
看着虞枝黯然神伤的模样,他眼眸骤然幽深,微眯了眯眸,不由自主想起掌心中那一截细腰的触感。
她还是在自己怀里哭的时候最动人。
谢祯蓦地抽身,斜了眼木楞在原地的侍从。
“走了。”
——
“姑娘,你不会真听了二少爷的话,要给那个陈楚楚道歉吧?”去学堂的一路上,银翘越想越气。
“道歉?”虞枝语调微扬,眼神冷了下来,“我道他爹的歉。”
银翘震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姑娘,你会骂人了耶!”
虞枝脸上一热,微撇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我逼急了,他爹来了我照样骂。”
银翘愣愣地张大了嘴,眼神激动地一拍掌:“早该如此了!”
虞枝想到什么,弯了弯唇,示意她凑近些:“你去帮我打听下谢明衍的喜好。”
银翘不解地皱眉:“啊?打听他的喜好做什么?”
虞枝沉沉叹了口气,认真和她分析:“像谢明衍这样的天之骄子呢,自幼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因此旁人越主动,他反而越瞧不上,我这是为了让他更加厌恶我,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就是变着法儿恶心人嘛!
银翘想明白了,眼睛一亮,拍了拍胸脯:“姑娘放心,这事儿包奴婢身上!”
……
虞枝刚下马车,就看到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冲了上来:“阿妤,你怎么才来呀!”
第5章 骑射
面前的姑娘生了一张讨喜的圆脸,性子也活泼可爱,正是虞枝在书院认识的好友,闺名明瑶。
明瑶拽着她上下打量:“你之前不是落水了?没伤着哪里吧?”
虞枝弯了弯眼眸:“没有,好着呢。”
明瑶撇了撇嘴:“你都不知道,里面那些人怎么说的,说你娇气,蛮不讲理,笑话!陈楚楚被她家送到庄子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虞枝并不在意:“随他们说去吧,又少不了块肉。”
盛京这些公子小姐们有自己的圈子,都挺排外。
虞枝是南方人,嗓音难免带着南方口音,说官话时显得有些娇软,刚来的时候没少被嘲笑过。
一
开始还是会生气,时间久了,早已经练出来一颗强大的心脏。
而且这些人也没多大恶意。
“你呀,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明瑶不高兴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想到什么,眼睛忽然亮起来,“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虞枝被她感染,唇角弯起:“什么好消息?”
明瑶拉着她往里走,语气透着隐隐激动:“听说咱们这学期要开设骑射课程!”
“不可能吧,你听谁说的?”虞枝笑容骤然僵在脸上,眼神有些茫然。
身为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从小培养,她学的不说样样精通,也能称得上略知一二。
可骑射这种考验体力与身体素质的活动,那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