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家都跟上了吗？”
“各队伍清点一下人数哦。”
“报告，野手阵全员到齐。”
“投手阵齐了。”
御幸看了看一个人站在洞窟旁边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原田雅功，对着身后大喊道：“捕手阵齐了哦。”
“很好，全员到齐，”竹内拓也从队伍中蹦跳着出来，将手电筒的光从下往上打在自己脸上——看起来颇有几分鬼怪的恐怖气氛，“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下本次试胆大会的具体安排——”
“……他为什么这么专业，看起来像蓄谋已久的。”天久光圣看着兴致高昂的竹内拓也，小声吐槽道。
“哈哈哈哈，别想那么多嘛，就当放松心情了。”丸山说着，抱了抱自己的手臂——东京八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成宫鸣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汗毛一瞬间立了起来：“……不能不去吗？”
“不能。”竹内拓也望向他的表情像是说着——都走到这了，还要打退堂鼓？
“两人一组，两组同时出发，各组至少有一个人要在群里随时报平安哦，”竹内拓也提高了声音，向着队伍说道，“出发的间隔为五分钟。所以——是前面四个人先走五分钟之后，第二批的两组才能出发哦。”
“如果中途提前回去，也要在群里说一下，以免让大家担心。”
“那么，废话就不多说啦，u21试胆大会，正式开始！”
竹内拓也笑眯眯地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表情阴险地道：“……哪组先来？”
“我们！”成宫鸣拉着原田雅功大声道。
“喔！没想到成宫居然有勇气第一个上！”竹内拓也睁大眼睛拍了拍手，“……明明之前都那么不愿意来的。”
“早去早结束。”成宫鸣嘀咕了一句——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原田雅功：……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他一脸头痛地从洞口边走了过来，低声跟竹内拓也交待了几句。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覆后，原田雅功同意了成宫鸣拉上自己一起打头阵的要求。
“那，还有一组，谁还想先来？”竹内拓也环视一圈，看见御幸举起了手。
“我和降谷。”他笑了一下。
降谷瞪大眼睛——第一个耶。
——等等，他有说过要和前辈组队吗？
“……好的，收到。”竹内拓也在备忘录里记下了几人的名字，笑着对四位先行勇士说道——
“那么，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看着降谷等人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本乡正宗走到了美马总一郎面前：“美马，一起组队吧。”
“……哦，好的。”美马擡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还挺热衷。
本乡正宗：……
——原本想找晓一起组队的，竟然又慢了一步。
——混蛋御幸一也，为什么下手这么快。
……
两组先行小队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一片漆黑的洞窟中行走。身边人的脚步声丶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四下传来滴滴答答的丶令人不安的水声，间或夹杂着爬行生物细细簌簌的活动声。
不知发生了什么，成宫鸣突然大叫一声：“啊！”
原田雅功忙把手电筒打在他身上：“怎么了？”
成宫鸣用手指擦了擦脸，看了看手上的水痕：“……没什么，水滴到我脸上了。”
其馀三人：……
——水滴到你脸上至於这么一惊一乍的么。
“没事了，继续走吧，”成宫鸣鼓了鼓脸颊——要勇敢，“最好赶快到终点。”——然后证明根本没有幽灵这回事。
几人接着走了大概三分钟，三个岔口摆在了他们面前。御幸用手电筒分别晃了晃三个黑压压的洞口，问道：“接下来要怎么走？”——路变成三条了哦。
“……分开走吧，”原田雅功考虑片刻，提议道，“反正我们有两组。”——虽然其实哪条路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御幸简短想了想，道：“行。”
“……那我和降谷走最左边这条。”
“我们走中间这个。”原田雅功淡淡地说。
两组先行小队就此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进发。
……
黑暗之下，除了视觉以外的其馀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偶尔吹过身上的凉风丶空气中潮湿的气息丶耳边遥远而清晰水声，都为这场洞窟探险增添了几分惊悚的气氛。降谷和御幸两人并排慢慢地走着，很久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意识到这一事实的降谷，不禁汗毛倒竖起来。
“咳。”他终於忍不住咳了一声。
——好安静。
御幸侧眼看了看他：“怎么了？”
“……没事。”降谷轻轻抖了一下。
——还好还好，前辈还是个活人。
御幸微微笑了下，那笑容隐在晦暗之中，并未被降谷察觉：“……害怕了？”
“……没有。”
“那就好。”
“嗯。”
走着走着，两人的面前再次出现两条岔路。浅浅犹豫了下，御幸还是选了最左边的一条。他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轻声说道：“……没想到这里面的岔道还挺多。”
“这样下去，后面的人可能会和我们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毕竟他们只有24个人，满打满算也只有12组。
降谷跟在御幸后边，轻轻回答道：“到时候要和大家说一声。”
“嗯，我记得。”
路变得更加崎岖起来，坑坑洼洼的山石表面积满了一滩滩水。一个不小心，降谷踩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那块石头上恰好布满光滑的水痕。踩到的瞬间便立刻打了个趔趄，降谷堪堪将要摔倒丶就此撞上岩壁——左手正被御幸一把拉住。
“降谷！”有些惊慌的喊声。
“没事吧？”御幸连忙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身上——还好，没有受伤。
“……没事，”降谷心有馀悸地看了看脚下的石头，“只是踩到了一块石头，前辈。”
御幸低头看了一眼——山石表面满是水迹。
“慢点走，”他低声嘱咐道，“小心摔跤。”
“唔。”乖巧的回答。
走着走着，降谷总算发觉了哪里不对——自己的左手仍传来身边人手上的热意。
——前辈……为什么还握着自己的手？
——他……是怕自己还会摔倒？
纠结了半天，降谷看了看自己和御幸相连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御幸前辈。”
“……我们，要一直这么握着吗？”——有点热。
御幸的嘴角翘了一下，现出得逞的笑意——显然降谷并不可能看见这丝笑容。他故作严厉地道：“当然。如果不像现在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会摔跤。”
右手握紧了几分，他能触及身旁人指尖的凉意。
——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
十指交叉。
降谷眨了眨眼睛，妥协地答道：“……好吧。”
——回握了握。
“！！”
被手上返回的力度震惊，御幸的眼睛不可避免地睁大了几分。心跳急剧加速，胸腔积满热意，脚步也突然慢了下来——那种溺水的感觉，又再度向他袭来。
像是山谷之中空落落的呼喊突然有了回应，安心的幸福感一股脑地涌上心间。
“咳，嗯。”御幸清了清干渴的嗓子。
——原来被撩到的人还是他。
再次握紧了身边之人的左手。十指交错，骨节相压，轻微的疼痛也带着意想不到的甘美，右侧传来降谷轻轻的呼痛声。
“前辈，嘶，你太用力了。”
“哈哈，对不起哦。”
就这样手牵着手，在漫长又幽暗的洞窟中走了不知多久，两人的面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月明星稀。
深色的湖水荡漾着点点波纹，皎洁的月色洒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清风拂过，泛起浅淡而温柔的碎光。天地之间一片静谧，似乎这个世界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哇哦。”降谷低声感叹。
——没想到千花工业里面还有这么一片好看的湖景。
御幸关掉了手电筒，将它放进背包。望向开心得仿佛发现新大陆的降谷，笑意浮上脸庞——
“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降谷眨着星星眼：“……可以吗？”
——毕竟他们此行是为了探险，路走到尽头，就该赶快回去才是。
——说起来，那个惨叫的幽灵，到底是什么呢？
“没什么不可以的。”
——就算天照大神此刻现身，也要让她开口说可以。
“你想去，就去吧。”
望着降谷一路慢慢地走下缓坡，向着湖边的草地进发，御幸悄悄在他身后拿起手机，“咔嚓”地拍了一张背影。
皎白的月色丶深青的湖面；翠绿的草地……还有，照片中央闪闪发光的他。
——御幸一也，你真是栽得彻底。
自嘲地笑了下，御幸珍惜地为照片命名，将这张来之不易的照片和上次花火大会偷拍的那张降谷的侧颜放在了一起。
——终於有第二张了呢。希望……未来能填满这个相册。
【千花工业球团，u21日美友谊联赛，和降谷一起在湖边看风景。】
——御幸在相片备注上如此写道。
再次笑了笑，他朝着降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