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喂，听说了吗，二军的练习球场……”
“……真的？竟然这样……”
“嘿！快点快点！就要赶不上了！”
“没想到居然……快，记得带上录像设备啊！”
正在接待从日本各地远道而来的u21选手的工作人员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球团大批队员逐渐汇集在一起丶向着同一个方向跑去——其中竟也不乏千花工业一军的先发队员。这异常的人流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工作人员们纷纷向面前的u21队员们抱歉地示意，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无所适从地面面相觑。
终於，一个工作人员壮着胆子拦下其中一位正忙着摆弄摄像机的一军队员——
“请问，各位老师这么着急，是要去干什么？”
她满怀歉意地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难不成是突然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手忙脚乱地给摄像机更换好全新的储存卡，一军队员擡头看了她一眼：“……你们都不知道吗？”
“确实不太清楚，”工作人员迷惘的神情十分真实，“……没有得到过任何通知。”
——他们从今早开始就一直在会客大区内做选手接待和登记工作，对於球团内发生的突然事件并不知情。
“哦，”一军队员扛起了摄像机，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今天是球团二三军练习赛的日子，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她点点头。
“嘿，不知怎么回事，二军练习赛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他说话的速度快得像风，“藤原凤凰的降谷晓，现在正在咱们球团打着练习赛呢！”
“和他做对手的，竟然还是咱们二军的那个成宫鸣！”
“……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事件，球团里一传十丶十传百，估计现在还留在球团里的队员们，全都去围观这场比赛了吧？”
“不说了，”他最后冲着工作人员笑了笑，“……我也得赶快去了。你们加油哦！”
工作人员们傻站在原地。
——藤原凤凰的降谷晓？那不是昨天刚来这边登记过的u21选手吗？他为什么会在……自家球团的练习赛上？？？
——天啊！这是个什么级别的纰漏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总算缓过神的工作人员，慌手慌脚地掏出手机联系起了球团经理。
会场内突兀响起豪迈的笑声。
“……降谷晓？成宫鸣？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再好不过！”
“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哪里，我也要去！”
——一位工作人员就这样看着自己面前刚刚还磕磕巴巴丶满脸通红的选手，眨眼间变得极度亢奋。他不禁担心地望了他一眼。
“这位，呃，”工作人员再次确认了一下笔记上的姓氏罗马音，“轰选手，您……没事吧？”
“……我？”轰雷市脸上狂乱的笑意丝毫不减，“我好着呢！所以，你们球团的二军练习球场在哪？”
“……呃，在……那边……”工作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野性惊住，顺手指了指球场的方向。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轰雷市拎起装着球棒的背包，一溜烟地跑去了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
“……”——真是位狂风骤雨一样的选手。
——等等！
工作人员连忙跑出会场——
“喂，轰选手——”
“你的运动服没有拿——”
“你的行李还落在这里啊——”
麻雀被几声大吼惊得从树上起飞——会场外干净的街道空无一人。
——轰雷市早已不见人影。
……
球场之外，已经挤得水泄不通。簇拥着的人头围满了所有能观看到本次比赛的位置，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进，人群里时不时传来配合的惊呼声。
连点头认可举行本次练习赛的千花工业二军主教练，也没想到会产生当下的场景——如果能事先预料，他一定会十分后悔被自家年轻的二军投手教练吉田信长和队员成宫鸣轻易蛊惑。
“……三振，打者出局！”
“a丶b组交换！”
刚刚赶来的丶满身是汗的扛着摄像机的一军队员气喘吁吁地道：“……第几局了？”
“哦哦，真牧，你终於来啦。”
“快来快来，给你留了位置。”
“看，那边是计分板，已经过去三局了，目前还是0-0哦。”
“三局？！”被称作“真牧”的一军队员惊叫一声，“……我居然错过这么多？”
“没办法嘛，我们也是第二局才收到消息。他们二三军内部消息藏得也太好了吧？这种大事难道不是应该提前一天告诉大家？”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是二三军练习赛，”一位队员眼带不甘地说，“……这种好事难道不该轮到一军？”——那可是藤原凤凰的降谷晓哦。
“就是就是。”
“……所以降谷晓为什么会在我们球团里？”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选拔赛？看球团会客室这两天一直都挺热闹的。”
“u21啦，u21。”
“哦哦对，u21。哎，年轻真好哇……”
看到降谷再次走上投手丘，众人不再说话。
降谷捏了捏指尖，轻吹一口气。
——不知为什么，从刚才起，球场外渐渐变得嘈杂起来。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外面，有时还能听到陌生的声音喊着他和成宫前辈的名字。
——不过……那些，都和这场比赛无关。
他所关注的，从来只有手中的一球和目光对面的那只手套。
原田雅功向他示意——
“——砰！”
“好球！这一球又是纵滑！球体从打者的球棒下下坠了！”
“b组打者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找到能够突破降谷晓投球的方法！”
“砰！”
“左上坏球！打者不甘心的神色仿佛在懊悔刚刚的轻率挥棒！”
“砰！”
“哇！！！163的高速直球！a组投手降谷晓，再次利落地三振一名打者！这已经是今天的第8个三振！”
“……”
“第9个三振！”
“接杀，本局再次三上三下！”
休息区的成宫鸣，身下的板凳还没有坐热，已经轮到再次上场。降谷今日的球数压得极低——他几乎是在不断地用连续好球三振每一名走上打席的b组打者。而这干脆爽利的三振背后，b组投手成宫鸣，相对地只能得到极少的休息时间——像是当下这样，几乎刚刚下场，他就要再次上场投球。
比分仍然是0-0——看起来两组实力仍然势均力敌，但守备在后的b组显然要面对更大的心理压力——降谷的每一局投球，都远远地将他们甩在后面，每当轮到下半局丶成宫鸣上场投球的时候，他们似乎也只是在堪堪追赶着上半局被落下的进度。
成宫鸣擡手抹了抹额角渗出的汗——这场比赛，显然也并不如他赛前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现在开始a组的攻击。”
成宫鸣低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紧接着，他在投手丘上直起身，神情坚定丶气息沈稳，再无一丝慌乱。
——我的实力丶以往的练习不会背叛我。
——想要甩开我？你还早了……一百年呢！
本垒给出暗号。
成宫鸣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捏紧左手手中的白球，擡起手臂——
“砰！”
“好球！内角上，151！”
“a组的打者果然也还是对成宫无可奈何呢——”
“砰！”
“好球！又是内角！本球球速150！”
“连续两颗内角球，b组投捕也是相当顽强啊——”
“砰！”
一球被击飞出去——骨碌碌的白球在地上滚进了二垒队员手套。
“……封杀！打者出局！”
成宫鸣微微地笑了下。望着走上打席的本局第二名打者，他冲着蹲在本垒的捕手比了个暗号——本垒回覆了ok的手势。
用手胡乱地捏了捏松香粉包，成宫鸣再次高擡右脚——
“砰！”
“喔——横滑球——”
“好球转坏球区，打者挥棒了！”
“砰！”
“坏球！”
“砰！”
“接杀！打者出局！”
“……”
“接杀！打者出局！本局又是三上三下！”
“第四局比分仍然僵持在0-0，不知道突破口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
球场外议论纷纷。
“两名投手在较劲呢。”
“第四局了，依旧没有打点，果然二三军的打线还是很难应付降谷晓和成宫鸣啊——换成一军就好了。”
“……成宫鸣为什么还在二军？”
“哎呀，不能说！嘘！小心被鸣鸣暗杀啦！”
“……哦哦，想起来了。”说话者头上冒出黑线。
“哎，刚刚降谷晓的那颗163，录下来了没有？”
“录下来了录下来了，放心。”
“……他们俩之前的比赛视频，几位前辈们有吗？”
——陌生的声音。
听到这句问话，热火朝天聊着的一军队员们总算停了下来——他们在身旁看到了一群不甚熟悉的年轻面孔。
“……呃，”还是负责录像的真牧上前一步，“……你们是？”
——好多不认识的人……但有几个似乎见过。
人群里的美马总一郎上前一步，向着他们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紧接着说道——
“幸会，各位东京千花工业的前辈们。我们是本次日美u21友谊联赛的选手。”
“……能否请各位前辈，将刚才降谷晓和成宫鸣的比赛录像，借给我们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