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看见银叶菊和大飞燕趴在地上的可怜样, 赵真桢有点心疼。
这瓶花是她上周刚插好的，难怪网上都说养猫就跟养花绝缘了。
“你上去看看三十。”秦燃站起来去拿垃圾桶，“我收拾这里。”
“哦哦。”
赵真桢馀光瞥见地上的碎玻璃，也来不及想她的插花, 赶紧起身去楼上找猫。
卧室里查看一圈, 终于在床底发现在角落缩成一团的三十。
赵真桢手轻轻拍下地板：“没事了三十，出来。”
三十又往后缩了缩。
赵真桢语气放得更柔, 又唤了好一会儿, 不停安慰它。三十才肚皮贴着地板, 一点一点拱出来。
抱起来查看一圈，没有看到伤口, 她捏了捏三十的小爪子：“下次注意点，万一割伤了你不是又要去医院遭罪。”
赵真桢下楼的时候, 地板已经被打扫干净，垃圾桶里装着被废报纸包好的碎玻璃。
秦燃看她没有抱着猫：“三十怎么样了？”
“没受伤。”家里没有多馀的花瓶, 赵真桢只好拿个小桶盛点水, 先把散落的花装起来, “钻到衣柜里玩去了。”
他侧过头：“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赵真桢的指尖还吊着水珠，颤一下，在小桶里留下一圈涟漪。
她想问他, 为什么要取这个id。
轻易让人浮想联翩。
但经过三十这番闹腾, 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荡然无存。
“想问下次我还能用你哪个号吗？”
秦燃看着她的眼睛：“就这个吗？”
赵真桢的睫毛一动：“对, 你号上英雄多...”
旁边的人安静下来。
赵真桢本来也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之前的没说完的话，也不是真的非要上他的号玩。
看他一直没回应, 她以为要等不到他的回答, 刚想开口再解释。
秦燃扯起嘴角笑笑，语气很淡：“你用吧, 我平时打韩服，也不太会上这个号。”
不上这个号，为什么还要打上第一名。
赵真桢低着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下。
-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一起回pg基地，一进门，就遇见成锐从楼上下来。
成锐：“你俩这么巧，还一起到的。”
赵真桢侧眼看秦燃，回答：“小区门口遇上了。”
秦燃不作声，径直拎着行李箱上楼。
成锐不管她，对着赵真桢说：“小赵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去厨房拿，阿姨今天蒸了包子。”
话音刚落，大门里又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女生，长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
成锐搓下手：“你也来得正好。介绍一下，这个是小圆，我们运营那边新来的实习生。小圆，这个是我们队里的队医。”
赵真桢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赵真桢。”
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很快聊到一块去。
小圆负责这次出游活动的摄影工作，她从相机包里拿出设备：“我上次来面试，成哥带我参观，上上下下全是男生。然后成哥给我说队里还有个康覆师是女生，但是不经常来。”
赵真桢给她解释：“我是兼职的，平时大部分时候呆在另外个康覆中心，没特殊情况的话一周只来几次。”
小圆点头：“我朋友听说我来pg实习，都羡慕死了。尤其是那些男生，全发微信问我能不要要个亲签什么的，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实习合同就签了三个月。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转正。”
“我到十一月，等他们打完s赛。”
“你平时也打lol吗？”前面传来动静，小圆伸出头去看。
“偶尔和朋友玩一下大乱斗，但是很菜，”
小圆立马掏出手机加上赵真桢微信：“那下次我们一起玩。”
到大巴车上，小圆自然而然坐到赵真桢旁边，调整相机镜头，对准前面。
阿文正好上车，站到两人前一排，对举着相机的小圆说：“圆姐，我劝你还是换个位置。”
小圆楞下，不理解：“为什么啊”
阿文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真桢一眼：“你把某人位置占了。”
“车上是有座位表吗？”小圆转头看向赵真桢，疑问道。
赵真桢被阿t文看得太阳穴一跳，她拉着小圆的胳膊，说：“没有座位表，随便坐的。”
“噢...”小圆摸了摸脑袋，继续拍视频。
阿文没头没脑地继续道：“那桢姐都发话了，你就坐呗。”
...
秦燃上车以后，先看到的就是阿文一脸贱兮兮的笑容，他漠然地挪开视线，发现赵真桢旁边的位置已经被占了。
阿文故意大声说：“rex，这是我们新来的运营小圆。”
看到小圆手里举起的相机
，秦燃只说了句“你好”，然后随手把包丢到另外一边的座位上。
阿文看眼他的表情，憋笑。
秦燃擡眼他对视，脸上没表情，眼神里却是警告。
阿文咳嗽一下，转过身一只脚跪在椅子上，问后面的两个人：“你们晚上来一起玩游戏吗？”
“打lol吗？”小圆很兴奋，相机的画面抖两下。
阿文摇头：“玩那个鹅鸭杀，最近很火的，好多主播都在玩的那个，听过没有？”
“跟太空狼人杀差不多的那个？”
“对对对，我还叫了我们二队的，估计凑个十来个人。”阿文看向赵真桢，“桢姐也来呗。”
赵真桢犹豫：“我没有玩过。”
“哎呀没事的，包比lol简单十倍。steam上免费下一个很快的。”
-
月云山距离海城七十公里，从山脚下已经能望见浓荫覆地，山林耸翠。
到达目的地的停车场，众人下车。
周日来爬山的人不少，但基本都是带小孩的中老年人居多。他们一圈全是年轻人，有些格格不入。
成锐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印有pg队标的小旗子和大喇叭，像个旅游团的向导：“你们有没有要去卫生间的？赶紧去，解决完我们要开始爬山了。”
赵真桢想去，她刚想问小圆能不能帮她拿下包，但小圆站在远处举着相机对准卡诺，似乎在拍采访。
秦燃看她把双肩包的肩带褪到一半，走过去：“我帮你拎着。”
“谢谢。”
赵真桢刚走，小圆带着相机过来，没看见她人。
倒是rex站在原地，背上背着pg的黑色双肩包，手里抱着一个薰衣草紫色的小号背包，上面还挂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熊挂件。
“桢姐呢？”
秦燃淡淡地回答：“上厕所去了。”
小圆又把手里的镜头举起来：“那能先采访一下rex选手吗？”
“你最喜欢的英雄是什么？”
秦燃把手臂的背包往上拢了下，不假思索道：“亚索。”
“今年有什么目标吗？”
“拿冠军。”
小圆又问了几个问题，结果全是公式化的回答。
她有点失望，准备收好相机。
赵真桢回来，秦燃把手里的书包递过去，听见前面的成锐在叫自己。
“来了。”他看赵真桢看两眼，往前面队员那边走去。
小圆看他走开以后，吐槽一句：“rex也太那啥了，私下拍个队内的vlog，跟比赛赛后采访说的客套话简直一摸一样。”
赵真桢转开目光：“他和monster两个人平时好像都不爱说话。”
小圆点下头，看着相机里刚刚拍好的素材，表示赞同。
爬山的时候，赵真桢刻意走在队伍最后面。
她跟队内其他人都说上熟悉，刚认识的小圆又要围着五个队员拍素材。
隐隐听见前面传来打闹声。
“还有多远啊...这山也太高了。”
“这才一个小时，还没一半呢。你什么身体素质？”
“什么身体素质，你不一样天天坐电脑前面打游戏，有脸说我吗？”
“我靠，这路中间什么虫？我差点一脚踩上去了。”
...
赵真桢留学的时候时常被热爱户外运动的白人同学拉去徒步，回国以后在希诺也有运动的习惯，这点程度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从队伍的末尾，快赶超到最前面了。
中途路过阿文，他和卡诺一起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
看见她还在往上走，阿文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桢姐你不累吗？”
“我还好啊。”赵真桢看他呼吸急促，“你要吃点东西吗？我带了点零食。”
阿文连连点头：“要要要。”
赵真桢从背包里拿出果冻和巧克力。
阿文万分感激地接过东西，一边拆着巧克力的包装，一边说：“燃狗能有你这样的女...”
巧克力还没放进嘴，他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打住改口：“你这样的康覆师真是太他妈幸运了，爬山都这么厉害。”
赵真桢心里打鼓，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默默把拉链拉上。
但看他们两个实在累得厉害的样子，又忍不住嘱咐几句运动疲劳的事项，然后才背上背包继续往上爬。
看她走以后，monster撕开果冻，转头问阿文：“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阿文装傻：“什么？什么意思？”
monster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当我傻逼是不是？”
阿文想起上次秦燃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哼哼一句：“就当你是傻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