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看完出征仪式, 赵真桢问唐桃要不要一起吃饭。
唐桃瞄一眼时间，拒绝道：“算了，下次吃。月底了，我早点回去补直播时长。”
“行。”赵真桢拿出手机打车。
刚上车没一会儿, 她收到消息。
rex：「1, 在哪儿？」
赵真桢：「回家路上><」
微信电话打过来，赵真桢瞟一眼旁边的唐桃, 挂断。
rex：「？」
赵真桢：「桃子还在我旁边, 她赶着回家直播。我们就打车先走了。」
唐桃对旁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刷着微博：“这场打完pg舆论直接爆了，都在剑指msi和s赛, 超话里全是喊老公的男粉，太夸张了。”
她转过头, 问赵真桢：“你和rex咋样了？”
赵真桢刚刚回完秦燃的消息，本来就有点心虚, 这下手一抖差点手机掉地上：“没有怎么样。”
唐桃有点不相信：“你还没跟他挑明啊？”
“没有。”赵真桢迟疑一下, 解释, “他最近不是刚回赛场，马上又要去msi，我怕影响他状态。”
唐桃叹气：“你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他的想法？”赵真桢没想到过这一层。
“没准他不在乎这些条条框框呢, 你早点把心意传达给他啊。你看他这么多女粉, 万一哪天就被稀里糊涂拿下了, 你不吃亏死了？就乐鱼上我知道的，明着给他表过白的女主播都有两三个。”
赵真桢低下头, 嗫嚅道：“还是先等他打完msi吧。”
被唐桃的话一激, 赵真桢回到家，洗完澡出来候都还有点神游。
他女粉丝这么多, 比她好看的，比她可爱的，比她温柔的，不可能找不出来。
赵真桢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一边吹头，一边胡思乱想。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彻底盖住手机铃声。
等她吹干头发，才发现微信上好几个未接来电。
看清楚来电名字，赵真桢的心提到嗓子眼，犹豫要不要回拨过去。
还在思考，对面的电话又打过来。
“怎么了？”赵真桢关上抽屉。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秦燃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很不一样，像是刚睡醒的猫，带点委屈的呜咽。
赵真桢感觉心底都被戳穿，解释：“对不起，我刚刚再吹头发，没听见。”
他继续控诉她的罪行：“你今天不回我微信，也不来聚餐。”
赵真桢意识到不对劲，轻声问：“秦燃，你是不是喝酒了？”
秦燃低低地嗯了下，声音更委屈：“他们灌的。”
现在快晚上十二点，她不放心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小区门口。”
“我们小区吗？”赵真桢急忙抓起一件外套，下楼。
远远地，她看见大门外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他还穿着比赛时黑色的外套，背包挎在左肩上，像是等了很久。
听到身后的脚步，秦燃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她。
赵真桢皱下鼻子，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问：“成哥他们呢？”
“回基地了。”
赵真桢比他矮一截，只到他胸口，要微微仰着脖子。他的眼睛里是沈沈的漆黑，喝了酒又泛着水光，像是遥远天际的银河，星光点点。
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勾出手贴上他的额头，皮肤微微烫，比正常温度高。
“你不回去吗？很晚了。”
秦燃小幅度地低下头，她披了件外套，里面是纯棉的家居服，脖颈柔弱白皙，锁骨的地方还露出一小片皮肤。
微风佛过，冷意钻进袖子里，吹得他又冷又热。
“想去看三十。”他的头蹭下他的手心，声音藏匿着浅浅的撒娇，很致命。
赵真桢感觉手里一阵痒痒，没办法拒绝。
-
赵真桢把他安置在沙发上，想去给他倒杯水，刚转身，手被勾住。
秦燃仰着头，目光迷离。在楼下的时候光线太暗，没看清，这会儿她才借着客厅的暖光才发现，他眼尾红得厉害。
好像真的喝醉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
听到这句话，他慢慢松开手指。
以往秦燃来的时候，三十看见他都热情得要死。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躲得远远的，趴在猫爬架上，嫌弃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从冰箱里拿出浸泡着柚子的蜂蜜，舀出两勺子，倒入热水。
赵真桢把杯子递给他。
秦燃喝了两口，停下动作，从胸腔里哼出一声气音。
“不舒服吗？”赵真桢看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秦燃摇头，却说：“身上难受。”
他
指了指领口：“要洗澡。”
“哦哦，那你去。”赵真桢莫名有点想笑，怎么会有人喝醉了还这么有洁癖。
“没衣服。”声音更委屈了。
赵真桢哄着他：“我去找找有没有你能穿的。”
两个人身高差距挺大，赵真桢在楼上翻了半天，勉强找出一件她之前买的大号浴袍。
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停止。秦燃从浴室出来，发梢湿润，往下滴着水珠，脸色潮红。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浴袍，腰间的带子虽然被系紧，但胸口还是露出一片白。
赵真桢很想把眼睛遮起来，提醒他有点防备心。
这个样子被女粉丝看到，怕是要被生吞。
他躺回沙发上，抓过被子压在头下面，脸不停往上蹭。
很像和三十吸猫薄荷打滚的时候。
样子可爱得要命。
赵真桢看见他软塌塌的头发一阵湿，忍不住提醒：“头发吹干再睡觉。”
她感觉自己好唠叨。
“不要。”他声音闷闷地从被子传来。
晚上本来就喝了酒，又在外面站了不知道多久，再湿着头发睡觉。
明早起来铁定要生病。
赵真桢叹口气，起身去拿吹风机，插上电：“你转过去，我给你吹好不好？”
他发出一个唔的音，听不出来是肯定还是否认。
但动作很诚实地偏了偏头。
赵真桢的指尖穿过他的黑发，不一会儿就把短发吹干。
关上吹风机，她刚想收回手。秦燃反应很快，不给她机会。
“他们灌我酒。”他的嘴唇也很颜色鲜艳。
“我知道，你今天说过了。”
“我今天拿了mvp。”他的表情像是得到糖到处炫耀的小孩。
赵真桢只好先把吹风机放在地上，腾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很厉害。”
“嗯。”他的样子神志不清，但眼底红红的，盯着她，“我好看吗？”
赵真桢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好看吗？”秦燃不肯放过她，“刚刚吹头的时候你一直看我。”
他不光喝醉了，还醉得厉害，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赵真桢哭笑不得，但还是顺着他：“好看。”
“最好看吗？”他表情带点倔。
赵真桢听不懂他无厘头的话，但决定不和喝醉的人计较：“最好看。”
秦燃抓着她的手更紧：“比你前男友，高中同学他们都好看？”
赵真桢一怔，本来想抽回手的力道慢慢送下来。有一把重锤敲在心上。
他胜负欲明显，酸味要从语气里冒出来。
看他红润又带着疲倦的脸色，赵真桢心一抽，猛然反应过来，他喝多了。
她慌乱地回答：“嗯，你最好看。你喝多了，先睡觉好不好。”
好像得到满意的回答，秦燃松开她的手，慢慢阖上眼，唇角挂着笑。
乖巧的样子，和刚刚的无理取闹判若两人。
赵真桢盯了一会儿他浓密的睫毛，然后起身把地上的吹风机放回抽屉，关灯上楼。
-
晚上赵真桢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做梦，醒得也早，但坐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到过什么。
她下楼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清醒。
走到一半，她才发现秦燃已经醒了，躺在沙发上，双手拿着手机举在空中，三十像个石狮一样趴在他胸口上。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秦燃的手放下来。
赵真桢看他眉色间还是略带疲惫：“头痛吗？”
秦燃坐起身子，用下半手掌扶住额头，不停揉着：“嗯...”
赵真桢去厨房烧水，瞥见他的动作，刻意把视线留在他脖子之上，咳嗽一声。
她去烘干机里把昨天他的衣服拿出来，放到沙发边上：“你的队服，昨天洗干净了。”
三十被吓了一跳，一跃而下，钻到猫爬架的小窝里。
秦燃在卫生间里，换上黑色的短袖，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看着镜子里头上杂沓的短发，昨天发生的一切慢慢回到脑子里。
昨天pg赢下春季赛冠军，大家聚餐庆祝，每t个人都喝了不少。
他作为mvp，免不了在桌上要被多灌了两瓶，衣服上沾了酒味和烧烤味。
走之前，阿文和卡诺两个人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成锐叫他帮忙把人一起擡上车。
站在大巴车上，他向成锐请了两天假，说要回家休息。
成锐看他人还挺清醒，嘱咐两句就没再多说。
然后秦燃转头就自己打车，到赵真桢小区门口。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
以为她已经睡下准备放弃的时候，语音被接通。
看到她远远地从小区大门出来
，他知道，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