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几周后, 赵真桢向张润两周假，准备跟着pg飞斯德哥尔摩。
队伍机票定得晚，只剩下凌晨的一趟红眼航班。
周五晚上，赵真桢又确认一遍包里要带的东西, 然后拖着行李箱去pg基地汇合。
十点, 大巴车停在机场的接送口。
穿着红黑配色队服的队员一下车，入口等送机的粉丝立马上来求签名和合照, 频频引来路人的目光。
赵真桢看他们围作一团, 小圆还拿着相机尽职尽责地录vlog。
从人群边缘蹭过去, 她到大巴侧面的去拿自己的行李箱。但她发现自己的箱子已经被推到最里面，手够了半天也没够到。
身边多出一个影子, 赵真桢扭头。秦燃单脚踩在金属底板上，半个身子探进去, 动作利落地帮她把行李箱拎下来。
“谢谢。”赵真桢小声说完话，转过身发现后面站着几个粉丝看着两个人, 表情有点震惊。
她脸上划过一瞬间的不自在, 握紧行李箱的握把, 低下头往机场入口里走。
...
换过登机牌，过完安检，赵真桢从包里拿出水杯, 找了家候机大厅里还开着门的店, 买了些小零食, 顺便要了杯热水。
她坐在等待区最角落的位置，拿出眼药水往眼里滴两滴。
这会儿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 按赵真桢平时的作息早就上床睡觉, 她整个人有些和生物钟对抗的疲惫。
距离登记至少还有半个小时，她在手机上刷视频网站, 发现之前去团建时候的vlog原来上周就发出来了。
一点开，满屏都是弹幕。
【打卡打卡~撒花~】
【已阅哈哈哈哈哈，只想问哪个天杀的组织这次团建，让一群打游戏去爬山】
【抱走五个男朋友】
弹幕太多，把画面全部遮挡住。赵真桢不得不先关掉弹幕功能。
小圆剪辑的时候配了不少搞笑文字，bgm的基调也很欢快，看得人忍不住勾起嘴角，难怪视频的播放量比之前几期都高。
后面还插入一小段每个队员的采访。
秦燃的片段被放在倒数第二个。和之前阿文还有monster两个人采访时气喘吁吁的样子不同，他呼吸平稳，表情淡定地回答问题。
赵真桢看见他怀里那个包上挂着的熟悉的小熊挂件，瞳孔一缩，心跳加速。
犹豫一下，她又打开弹幕。
【下次能不能问点爆的？全世界都知道他亚索玩家】
【等等，为什么rex背一个包还拿一个包？】
【估计帮谁拿的吧】
【这个颜色一眼鉴定是女生的包】
...
机场里响起机械女声的公告，一遍又遍，提醒航班开始排队登机。
赵真桢像是做贼一样心虚，动作仓皇地关掉手机里的视频，拿起登机牌去排队。
“你坐什么位置啊？”小圆站在她后面，扬了扬手里长方形的登机牌。
“72a。”赵真桢当时特意跟地勤人员要了个靠窗的位置。
“啊。我在35c。”小圆有些失落，“离你好远。”
赵真桢把护照和登机牌一起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回头对小圆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一起办登机，应该可以选在一起坐。”
“好好好，没问题。”
赵真桢的座位靠近飞机尾部。
飞斯德哥摩尔全程需要十多个小时，中途还要再赫尔辛基转一次机。丶
长途飞行本身就是一件很磨人的事。
赵真桢早有准备，把包里的耳塞，蒸汽眼罩，护颈枕，一次性拖鞋一一拿出来。
她不知道这趟航班乘客多不多，暗暗祈祷旁边不要坐人，这样起飞后她可以勉强侧躺下睡觉。
可是上天没听见她的愿望，过两秒，上方的行李架被打开，秦燃把背包丢进去。
赵真桢问：“你座位也在这？”
秦燃低头看眼手中的登机牌：“72b。”
赵真桢呼吸一窒，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看她表情变化，秦燃又确认下座位号：“不是这么？”
“是这，我是72a。”
他坐下来，瞥一眼她这边：“你准备挺齐全。”
赵真桢看着自己面前全是零乱的小玩意儿。相比之下，秦燃除了手机和耳机，好像其他什么都没带。
她有点囧，摸下鼻子：“飞十几个小时很累的。”
机舱里响起公告，提醒大家收起小桌板，拉起遮光板，飞机准备起飞。
空姐沿着走廊检查乘客的安全带和上方的行李架。
小电视上开始播放安全规范。
起飞后没多久，机长发出通知，关上了客舱里的灯光。
赵真桢打开小毛毯，捂住腿，中途偷偷侧眼看
旁边的人。
秦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线顺着胸前一直到外套的口袋里。
他闭着双眼，睫毛低垂，不知道是已经入睡还是在养神。
赵真桢调整下护颈枕的角度，又撕开一片蒸汽眼罩戴上，靠在窗户的玻璃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前方有气流颠簸，请各位乘客坐过原位系紧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卫生间暂停使用。”
赵真桢被声音吵醒，头有点晕，她拉下眼罩，努力睁开眼睛看手表，才起飞一个小时不到，心里很郁闷，还要熬八个小时。
秦燃坐在位置上带着耳机，额头抵住前面的座位，手机的亮光打在他脸上，鼻梁在侧面投下一块三角形的阴影。
她揉了揉眼睛：“你睡醒了吗？”
“没睡着。”
秦燃熄灭手机屏幕，转过头和她对视。
客舱里的光线很暗，他的瞳孔却黑得发亮。
飞机在气流中颠两下，尾流发出的轰鸣声震耳。
赵真桢去座位下面掏自己的背包，拉开拉链，拿出一片蒸汽眼罩给秦燃。
然后她把护颈枕取下来，也递过他。
“怎么？”
赵真桢解释：“你带这个睡觉，会舒服很多。”
“那你呢”
听他声音有点哑，赵真桢一边在包里找水杯，一边回答：“我又不比赛，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在酒店补觉。”
把水杯递给他，她继续说：“里面有温水，等这阵颠簸过了你再喝。飞机上空间密闭，容易缺水。”
“这个直接戴上就可以吗？”秦燃看见眼罩的塑料包装全是看不懂的日文。
“对，撕开戴上就可以了，它等会儿自己会发热，很舒服的。”
赵真桢看他戴上眼罩，眼睛被遮上，一截高挺的鼻梁露在下面。
秦燃重新靠在座位上，双手依旧抱在胸前。
赵真桢不知道他睡着没有，她侧过身子，把头倚在飞机内壁上，被硌得不舒服，但她实在困得厉害。
上下眼皮一打架，又很快再次进入梦乡。睡梦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空姐推着小餐车，在前面两排发饮料。
突然，赵真桢意识到她的姿势不对，她的头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
她弹起来，发现护颈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脖子上。
空姐推着车来到旁边：“请问要喝什么？”
似乎是睡足觉，秦燃心情不错：“矿泉水。”
赵真桢还在出神，有点没反应过来。
空姐又笑着问了一遍：“这位女士喝什么？”
“啊？”赵真桢转头，看着小推车里的瓶瓶罐罐，“我要橙汁，谢谢。”
秦燃揉了下左边肩膀。
看见他这个样子动作，赵真桢的耳朵爆红，蔓延到脸颊下侧，她低下头，闷闷地道歉：“刚刚那个…不好意思。”
要是换个不认识的人，她睡觉睡到别人肩膀上，真丢脸丢大发了。
秦燃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事。”
-
转过机以后，很快落地斯德哥尔摩。
四月的北欧温度还是很低，一出飞机，冷气扑面而来。
大巴把大家送到拳头安排的酒店，成锐带着几个队员先去训练室调试设备。
不出意外，赵真桢和小圆被安排住同一个房间。
经过漫长的飞行，小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国际航班也太累了，t我全程在座位上跟条毛毛虫一样，扭过来扭过去的，难受死了。”
“你要先洗澡吗？”赵真桢浑身有点粘，头发也出了不少油，很不舒服。
小圆摇头，打开行李箱：“你先吧，我收会儿行李。”
赵真桢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用酒店浴巾包裹着湿漉漉的头发。
小圆也进去洗澡。
赵真桢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吹风机，准备去前台要一个。
门铃响起来，她以为是同队的工作人员有什么事，赶紧去开门。
秦燃站在门外，看见她明显刚洗完澡的样子，漠然的目光有一丝波动，暗不做声地挪开视线，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你的东西之前掉飞机上了，刚刚忘记给你了。”
赵真桢看到他手心里躺着的小熊，楞了下，才接过来，连忙说谢谢。
“圆姐跟你住一起吗？”
“对。”
秦燃的手插回裤兜：“那你帮忙转告下，成哥找她有点事。”
“哦哦，好的。”
关上门，赵真桢去翻自己的背包，发现拉链上果然少了东西。
她拿起小熊挂件，上面线圈已经断了，没办法再系上去，只好塞回包里，打算回去再想办法补救。
二十分钟后
，小圆洗完澡出来。
赵真桢把刚刚的话传达给她。
小圆一边找手机，一边嘀咕：“发个微信不就完了，怎么还专门让rex跑一趟…”
赵真桢咳嗽一声，低头穿上外套，转移话题：“我去前台要个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