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胡乱编排的，你不怕给你阿耶惹麻烦, 你阿娘我可怕得很！”
姜尚澹努了努嘴, 小声道，“阿娘也忒小心了，我看殿下他们人挺好的。”
陈娘子并不这么认为, “再和善那也是天家，况且殿下对我们和善，那也是看的你大伯和堂兄的面子，同我们一家有什么干系。”
提到在前线阵亡的姜原遂父子, 姜尚澹不仅不住口, 反而越发来劲, “阿娘，若是阿耶被陛下封了翼国公，我们是不是能有比建宁国公府更大的园子住？”
陈娘子忍不住掐了姜尚澹一把，“没影儿的事，你胡咧咧什么！”
姜尚澹显得格外不服, “什么叫没影儿的事，大伯和堂兄死了, 国公府的爵位自然要有人继承，本来堂嫂生了个男娃的话，那爵位继承当然没什么异议，可阿柔这不是个小女娃嘛，她又不能继承翼国公的爵位，这爵位就只能落在阿耶身上。”
陈娘子何尝没有这般期盼过，但大伯父子才死没多久，他们母子就私下议论爵位继承之事，让外头的有心人听见了，传到陛下和殿下的耳朵里，恐说他们一房冷血，就不将爵位交给他们一房了，于是陈娘子再次对姜尚澹耳提面命，“在事情还未有落定之前，你给我切莫胡言乱语，免得惹怒了陛下，对你阿耶不利。”
尽管姜尚澹不怎么服气，但他也知道没到手的东西就不能太过得意忘形，免得生了岔子。
“是，阿娘，儿明白了。”他乖乖地点头，令陈娘子放了心，陈娘子意识到方才的话有些重，颇有些挽回的意思，就安慰姜尚澹，“这朱雀大道毕竟是遭过战火的，破败些也不奇怪，咱们终究是翼国公府的人，陛下与殿下一定不会让我们住在破屋里。”
姜尚澹一想也是，便对即将到达的新府邸充满了期待。
可是有些时候，期待往往会落空。
看着眼前还没有建宁翼国公府后门大的院门，姜尚澹的心如在冬日的雪水中浸过，又冰又冷，他气愤地看向身旁同样诧异的阿娘。
陈娘子正欲开口，就见院门从内里被打开了，姜原进身着素服，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内。
“阿，阿耶。”姜尚澹急忙低头上前。
姜原进淡淡地抬头望了姜尚澹一眼，他才离开建宁多久，这个儿子就圆了一圈，怕是根本没将他离开前那些耳提面命的话放在心里，定是偷懒着养尊处优了，他忍不住皱眉，陈娘子见状就知不好，疾步上前笑道，“郎君，有什么话咱进去再说的，这是外头，还有人看着呢。”
护送陈娘子母子的人见人已送到，便上前恭声开口，“姜二先生，既然人已送到，某就得回去向长公主殿下赴命了。”
姜原进感激地点了点头，“有劳了，”他又往院外看了一眼，疑惑地询问来人，“对了，冒昧问一句，堂嫂一家没有一同来长安吗？”
护送的人不知就里，只当姜原进是关心堂兄遗孀，好心地告诉他，“哦，华夫人与赵娘子带着小县主随殿下一同入宫居住，这一出宅院是暂时专为姜二先生一家准备的，殿下让您安心住着，不必担心华夫人一家。”
姜原进闻言不得不压下心中烦躁，再次感激地开口，“多谢告知，也谢长公主殿下替我堂兄照料女眷，倒是令我这个做弟弟的汗颜。”
说完不再多言，目送护送的队伍离开了此地。
进了院子，关上院门，姜原进乘坐轮椅，由陈娘子推着走在最前方，姜尚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宅院是个二进的院子，过了前院就是后院卧房，一入内，姜原进就厉声呵斥道，“跪下！”
这一声跪下当然不会冲着陈娘子来，那就只能是对着姜尚澹说的了。
姜尚澹“噗通”一声跪下了，委委屈屈地看了他阿娘一眼，才小声唤道，“阿耶……”
姜原进忍耐力再好，见着不成器的独子也气不打一处来，额上青筋直跳，指着姜尚澹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如今像个什么样子！便是猪圈里猪都没你这么能长！”
姜尚澹从来不敢同姜原进顶嘴，被自己阿耶骂成了一头猪，也只能抽噎几声，并不敢开口辩解。
“郎君，阿澹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姜尚澹拍了拍轮椅的扶手，陈娘子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此时越劝就越遭，于是给了姜尚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在建宁不学无术，养尊处优，”姜原进深吸一口气，继续痛斥，“你们也不想想，他能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是借的谁的光，是阿兄与阿川的战功才成就了翼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而今阿兄与阿川双双阵亡，你们面上却无一丝悲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