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月？
建宁西市的香粉楼中最受娘子们欢迎的一种香，在建宁处处能闻见，可她不止在建宁闻到过，究竟在哪儿呢？
“你是？”慕容念打量着来人，“之前从未见过你，你是何人？”
“婢子是平城王身边的人，”女子摆好碗筷，露出和善的笑，“娘子快些用膳吧，凉了对身子不好。”
平城王就是高起，高涣离开前才下诏封的。
慕容念走到食案边，依例将每样都舀出一点，递到女子面前，“你先吃。”
女子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做似的，也不与她为难，乖乖地将碗内的东西都吃了，又过了会儿，慕容念才动筷。
她用早膳时，女子就静静站在一侧等候，等她吃完了，女子才上前收拾残羹。
“娘子，您慢些起身，裙裾被垫子压住了，婢子帮您挪开。”女子说着便要上前，慕容念下意识往一旁去，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瞧着弱柳扶风的，速度却极快，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女子按住了肩，“娘子小心，别摔着。”
女子扶起她，又慢条斯理地为她整理好裙裾，而后才收拾好盘碟，躬身退了出去。
门重新合上，慕容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人已经走远，才蹲下身，从食案前的垫子下取出方才那名女子放置的东西。
是一瓣莲花，莲花上被指甲掐出了一个图案的轮廓。
慕容念想起来了，她与萧季绾从长安出来，往南边回时曾借道荥州，在荥州的市集上，她闻到过这种味道。
原来是她们。
高起听见身后轻飘飘的脚步声，迫不及待地转身迎上去，“怎么样？她说什么了没？”
采莲“不忍”直视高起充满希冀的眼睛，低下了头，轻叹道，“那位侍郎谨慎得很，连饭食都要妾吃了，确认无恙后，她才动筷，更别说与妾说话了。”
高起后退一步，瘫倒在高椅上，“南晋的长公主不日就要来了，慕容念什么都不愿说，这可怎么办？”
“王上，就算长公主来，那也是孤身入城换人，王上为何这般担忧？”采莲一脸不解。
在一旁为高起扇风的采蓉接过话，“阿姊，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陛下封王上为平城王，也就是听着好听，其实是要拿平城当饵，诱杀萧季绾呢！”
采莲捂口惊呼，“什么？诱杀长公主？”
“是啊，这不是异想天开吗？”采蓉叹了口气，觑着高起的脸色继续道，“那长公主就算一个人入城，难不成她还会孤身到平城来？此番她定是带了南晋精锐之师，若是她没能按照约定从城中走出去，只怕南晋的铁骑就会踏平平城了，到时候王上还有我们姊妹，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采莲被吓得面色发白，伏倒在高起身侧，用帕子掩着眼角小声抽泣，“王上，妾不想死，我姊妹本是南晋人，在江上卖唱为生，时常受到苛待，幸好得了王上青眼，这才得以脱贱籍，有了后头的好日子，若是等到他们踏平平城，妾姊妹落入南晋之手，他们定会将妾二人视为叛徒的，妾一定会死的，王上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高起沉着脸低吼，“本王哪里知道怎么办？！”
萧季绾要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杀死，她还会活到现在？
“若是能杀了萧季绾就好了，”采蓉捏着扇沿，微微倾身，询问高起，“王上，当真没有法子杀了萧季绾吗？陛下不是答应过您，只要您杀了萧季绾，他就封您为大齐摄政王，摄政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上就不心动吗？”
高起怎么会不心动，但是前提是，他得杀了萧季绾，不仅得杀了萧季绾，还得击退萧季绾带来的大军才行！
平城眼下才有三千人，怎么可能做到呢？
“要不让妾去试试吧，”采蓉提议道，“若是妾能说动慕容侍郎倒戈，到时我们就可以让她拿着萧季绾的信物引南晋大军步入王上提前设下的埋伏圈，至于诱杀萧季绾，她孤身入城的话，一百人围杀也就够了吧。”
高起眼前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若是一百人杀不死萧季绾呢？”
“那就让慕容侍郎杀了萧季绾。”采蓉笑着道，“凭她与萧季绾之间的关系，她想杀萧季绾，就容易得多了。”
“好，好，好！”高起连说了三声“好”，他握着采蓉的手诚恳道，“你要是真能说服慕容念倒戈，待本王当了摄政王，你就是王妃！”
采蓉欣喜若狂，倾身跪倒，“妾谢王上！妾定全力以赴！”
第219章 定计
“殿下, 前头就是平城了，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可要在此扎营一晚, 明日再入城？”提议的是玄甲军校尉丁卯。此次萧季绾来平城, 姜尚川需要留守洛州, 就点了丁卯率三千玄甲骑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