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之前怕是会先伤己,但等到他亲眼见到云鹰,就立时改了主意。
这把利器,他想要好好利用。
“大将军,这些是什么?”
宋蓝田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打断了姜原遂的思绪。宋蓝田随姜原遂巡视安西,年前姜原遂先一步回军,而他在安南都护府继续坐镇,待到安南的军防布置得差不多了,他才回程,五日前刚回到汉川,姜原遂予了他五日假,今日才正式归营。
这不,一归营他就看到空旷的营地上堆着一只只盖了灰布的,方方正正的,貌似箱笼一样的东西,对此不免感到好奇。
“这是云鹰,安南送来的。”姜原遂没想着将云鹰一事对宋蓝田隐瞒,利落地回答了他。
宋蓝田一听是鹰,兴奋地上前,半蹲下察看灰布下头的东西,他同云鹰打了个照面,云鹰懒懒眨了下眼,微微昂了昂头,从对方不耐的目光中,宋蓝田知道,他被面前这只鹰鄙夷了。
姜原遂放下手中的灰布,嘱咐人将云鹰送去后营安置,并严令属下不得泄露安南送云鹰的消息,宋蓝田对这批鹰很感兴趣,自告奋勇地讨要了这份差事,姜原遂想了想,点头应允。
宋蓝田刚走,就有士兵前来禀报,“大将军,营外有人请见,”说着递上了一块乌木牌。
姜原遂接了手下递来的令牌,定睛一瞧,漆黑的木牌上用乌金描了一个族徽,是个程字的变体。
陛下遇刺,长公主殿下需要坐镇建宁,因此命程氏日后直接听命于他,可是他没想到,程氏的人,来得这样快。
莫不是有紧急情报?
“请人进中帐。”
来送信的是程氏在汉川的大掌柜左辛,也是程从方手下的最为倚重的主管之一,原先在荥州任大掌柜,后来玄甲军将大晋边线推到了汉川,程从方才将这位大掌柜调来了汉川,以助晋军北伐一臂之力。
左辛进了主帐,发现帐中除了姜原遂再无他人,且他入帐时遇到的两名在帐外把守的士兵皆为玄甲军汉川大营的校尉,顿时对姜原遂敏锐的洞悉力多了一分认识。
“大将军。”左辛拱手行礼。
“左大掌柜不必见外,大掌柜此番前来,可是北齐那边有消息?”
姜原遂问得直接,左辛答得也直白。
“大将军猜测得不错,”左辛拿出北面传来的情报,“今岁塞北疑将干旱,齐帝将决战提前,因而塞外八部也会提前入关,程氏探得消息,齐帝将八部入关的时日,定在五月十八,这是传来的手书,请大将军过目。”
姜原遂接了手书展开一瞧,上头的日子果真是五月十八。
五月十八,这日子太过蹊跷了。
塞外广袤无垠,塞北八部分散在北方塞外东西南北各处,距离关中远近不一,如何能够准确地在五月十八这一日同时抵达关内呢?而高涣为何非得要他们在这一日同时入关呢?
“大掌柜,姜某有一个疑问。”
左辛微微颔首,“大将军请说。”
“手书上所言五月十八,是定日,还是一个大致的时日?”
“回大将军,某在拿到手书后亦反复求证,”左辛郑重道,“五月十八是定日,这消息是程氏埋在塞外商队中的人传回来的,绝不会出错。”
“多谢大掌柜解惑。”
姜原遂起身亲自将左辛送出汉川大营,而后回到帐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书思索。
为何是五月十八?为何会是一个定日?
入了夏,天渐渐热起来,慕容念抽空离宫去了一趟存善堂,给那里的孩子还有做工的娘子们送了夏日的用物。
多时不见,孩子们都跟春日的麦苗似的,一个争着一个长个儿,有几个已经变得她差点认不出了。
再次相见,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都很欢喜,只是慕容念无法在此多留,永嘉帝仍处于昏迷之中,这段时日她与萧季绾直接住在从前的长乐殿中,若非今日闲些,她也是出不了宫禁的。
同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后,她打算顺道回一趟太徽观收拾些东西,孙满娘一路将她送到太徽观而后才离开。
慕容念拿了东西,登上了回太宸宫的马车,马车快要接近西市时,她突发奇想地叫停,对一旁的执素道,“我想去一趟西市。”
马车在慕容念的授意下从长干坊拐道,再往西走了一坊就到了西市,她同执素在西市下了车,一路步行入坊。
“娘子,这西市甚大,怎的不坐马车?”执素撑开手中的伞,挡住了从天而降的日光。
慕容念推着执素的手摇头道,“不必,你自个儿遮就好,”说着,她往外跨了一步,日光宣泄在她的身上,微微有些发烫。
执素撑着伞紧跟在慕容念身后,“娘子,还是遮一遮吧,免得晒伤了,若是晒伤了,殿……”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