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敲打得过于明显，否则便是间接告诉二王，陛下情形不好，”慕容念思索片刻，提议道，“北齐下了起战书，荆王的封地临着长江，干戈若起，长江沿岸诸郡皆随时可能受敌，不若以此为由头，为荆王换个封地？”
萧季绾难得在永嘉帝遇刺后露出了笑意，“阿念，换个封地还叫敲打得不明显？”
“若你将荆王世子召入京中，那才叫敲打得明显，为他换个封地可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慕容念将食盅盖子揭开，用勺子缓缓搅动食盅中的汤粥，“荆王若是不心虚，便会皆大欢喜地受了。”
“那就瞧瞧他心虚不心虚吧。”
萧季绾拿起一旁写好的信笺递给慕容念，“韩翎纾一口咬死她行刺皇兄是为了给韩氏一族复仇，别的什么都审不出，我担心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辛，我已命安南谢长史那边向汉川送训练好的云鹰，这三封信分别传给荥州的程从方，汉水的姜大将军，还有皖北的姜将军，告诉他们我暂且回不去江北，程氏日后直接听命于姜氏主将，情报无需先送我过目。”
慕容念收了信笺，“当初训练云鹰是为了日后在对北齐作战时派上用场，你可想好在决战之中怎么使用云鹰了吗？”
萧季绾头沉得厉害，“没有，我也在信中同姜大将军说了，这云鹰如何使用他自行决定，若是用不上，不用也可。”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阿念，”萧季绾握住慕容念的手，“你再替我想一想，我是否还忽略了什么？我总觉着想得还不够周全。”
慕容念当真想了想，“不若我去一趟诏狱，见一见韩翎纾。”
“你也觉得此人身上有诸多秘密？”萧季绾拧眉，“江南一直由皇兄坐镇，诸事繁多，我不曾细细过问，许多事我也不了解，我实在想不通，皇兄为何每次见韩翎纾都要屏退众人。”
“既然陛下未醒，那么此事也只有韩翎纾自己知晓了，我去见一见她吧。”
诏狱中阴冷昏暗，慕容念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上一回她是作为嫌犯被押送道这里，在诏狱待了一回，韩翎纾此时此刻的心境，她想她是知晓的。
“韩娘子，”慕容念站在门外唤了一声，里头榻上的人听见动静，抬头看来。
“长公主殿下昨日来过，我还以为今日不会有人过来，”韩翎纾面色出奇地平静，并没有任何绝望之色。
“慕容娘子是替殿下来的？”韩翎纾笑得怪异，“那么请娘子回吧，我还是那句话，萧氏屠我全族，我为族人报仇，天经地义，也别同我提什么君为臣纲，韩氏罪有应得，一切都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若嬴的是我韩氏，那么今日居高临下之人，就不是她萧季绾了。”
“我自是相信韩娘子此举是为了给韩氏复仇的。”慕容念淡淡地说道。
韩翎纾踱了几步，靠近了木栏，“哦？那么你来做什么？如此污秽阴暗之地，殿下也舍得令侍郎踏足？”
“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慕容念问道，“韩娘子可否为我解惑？”
“什么？说来听听。”
“韩再思当真是北齐细作？”
“韩再思？”韩翎纾冷笑，“他是不是的，我怎么知晓，不过就他那脑子，当细作不暴露才怪！”
“韩娘子也不信？”慕容念又问，“那么韩娘子觉得，是何人冤枉了他？”
“慕容娘子怀疑我？”
“谈不上怀疑，只是觉得韩再思死得巧。”
在阿绾传书建宁，要陛下彻查暴露高耿活着的消息后，没过多久韩再思就死了。
“这样啊，那么慕容娘子问错人了。”
第231章 盖主
安南的云鹰被分批送至汉川, 第一批一共二十三只。
“大将军，这只是一小半，谢长史说还有约莫三十只云鹰未曾训好, 这一半大将军先用着, 若是用得合适, 派人往安南送个信, 第二批云鹰会以相同之法熬训, 最迟三个月就可送到汉川来, 若是这一批用得有任何不顺之处，还请大将军将不顺之处一一详细告知, 安南再训云鹰之时便可依此改进。”
“谢长史想得很是周到。”姜原遂将谢咏絮的信看完, 就近揭开一只笼子上盖着的灰布，布一揭开，一只羽毛极其光滑漂亮的鹰猛地转过头来。
是不是厉害的猛禽, 看眼睛与双爪。
面前的这只鹰，目光锐利灵动，双爪精瘦有力，他粗粗看一眼, 心中就有了数。
长公主殿下传信来说, 这一批云鹰是她命安南的谢长史借地利之便暗中训练的, 想着万一能在最后的定鼎之战中用得上，不过若是用不上，也不打紧。
他初接了信，还对云鹰有些担忧，猛禽毕竟是猛禽, 极难驯服，若是训得不好, 就是一支剑锋向着己方的利器，在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