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谁也不认。
不过他也不气馁,等到他收复了长安,斩了高涣的人头,云鹰一定会认他的!
这般默默地想着,鹰已经在姜原遂的手肘上缓缓张翼,在羽翼全张的一刹那,姜原遂手肘一抬,云鹰如一支羽箭直冲云霄。
宋蓝田在赞叹云鹰这一飞利落漂亮的同时,也不无担忧道,“大将军,此法真的管用吗?”
“此法只为验证我的猜测。”姜原遂仰望天空,注视着弯月,“若成,便能知晓五月十八八部入关的真相,若不成,我也另有法子。”
“但云鹰是第一回走这一趟,若是被北齐发觉呢?”
姜原遂从容一笑,“高涣的疑心不输高耿,若是被发觉我大晋效仿他们用飞鹰传递情报,那么说不定就可以打乱他们的布署了。”
在大晋,进了诏狱还能安然无恙走出去,也只有萧季绾与慕容念二人,其余的皆是落得身死结局。
明知自己活下去的可能不足一成,可韩翎纾无畏无惧,整日一副将生死看淡置之度外的样子,无论换何人来审,皆是油盐不进。
“卫侍郎,妾劝您少废些口舌吧,”韩翎纾好整以暇地将囚服上沾染的枯草拂去,“妾能做出弑君之事,就未曾想过还能活下去,您也不必多言,去向殿下回禀了,给妾白绫一根便是,也省得您日日跟妾在这诏狱中耗着。”
卫崇伦闻言气急,想要命人将韩翎纾拖出来,可思及萧季绾的命令,岂敢轻举妄动。
“卫侍郎,您是不是恨得牙痒痒?”韩翎纾悠然地接住从高窗上泄露的一丝天光,“我虽是第一回进诏狱,却也知晓诏狱中有些法子能够让犯人吐露些东西,身上却一点也看不出痕迹,长公主殿下虽然给了您不准用刑的命令,难道您没有别的法子?”
“韩翎纾,你就这么想受刑?”
幽长的走道尽头响起了声音,卫崇伦侧头望去,广袖红裙的萧季绾缓缓步下石阶,正向此处走来。
“臣请长公主殿下安!”
萧季绾走到近处,微微抬手,“起来吧。”
“谢殿下。”卫崇伦当着韩翎纾的面将自己审问的结果如实相告,萧季绾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看向傲然挺立于牢房之中的韩翎纾,面上渐渐蓄起了寒意。
“你们都出去,孤想单独同韩娘子谈一谈。”
卫崇伦下意识想要劝告,话未出口就被萧季绾斜睨过来的一眼堵了回去,“是,臣遵命。”
待人全部退出后,萧季绾从广袖中拿出一张书笺,展开后将写了字的一面冲向韩翎纾,“韩娘子可识得这首儿歌?”
牢房之中光线很暗,韩翎纾下榻走近了几步,方才勉强能够看清楚书笺上的字。
“看完了?看完了的话,就请韩娘子回答孤的问题,这首儿歌出自何人之手?”
韩翎纾的眼睛看向别处,“妾不知。”
“你知。”萧季绾肯定道。
“随便殿下如何猜想,事实就是,妾回答不了殿下的问题。”韩翎纾随口道,“殿下想知道儿歌出自何人,又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胆敢讽刺翼国公,讽刺殿下您,与其盘问妾,不如去问问传唱儿歌的人。”
“你说的有理,孤自然是查过才会来寻你,”萧季绾将书笺折起捏在指尖,“建宁城出了细作,韩娘子你说,细作是何人?”
韩翎纾倍感意外,“陛下醒了?”
“不曾。”
韩翎纾神色一顿,知是自己大意,遭了萧季绾的诈,打算不再开口说话。
“细作之事是孤猜测的,背后在建宁城中散播这首儿歌的用意十分明显,无外乎离间玄甲军、孤还有陛下的关系,”萧季绾说话时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韩翎纾身上,韩翎纾表面依旧镇定,实则背后隐隐发凉,萧季绾的目光就像一张网,而她无论做如何反应,都像是她的网中之物。
“所以孤才斗胆猜测,建宁城中混入了北齐细作,毕竟若玄甲军与孤同陛下离心,最终得益最大的莫若高薛。”
韩翎纾不动声色,萧季绾继续推测,“只是孤想不明白,你都刺杀了陛下,细作还在城中散播离间的童谣做什么?除非,”萧季绾微微停顿,“除非细作是两拨人,方才你就想到了,是不是?”
独篁巷尽头的石篁,巷子中蓦然响起的轮椅声,隐在暗处所见的一片白色衣角……
从前所见一一涌现在脑中,从前不明之处瞬间水落石出。
可她怎会承认?
难怪要她刺杀天子,难怪要她在萧季绾离京之前刺杀天子。
“妾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那你为何刺杀陛下?”
“自然是为了覆灭的韩氏一族。”
“那么如今身在掖庭的韩氏其他女眷你就不管了吗?你从实招来,孤就放过她们。”
“不必,”韩翎纾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