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九日前有一封,将军看了以后才决定出兵的。”
晚了一步,还是晚了一步。
她让阿念发出消息,命玄甲军二军切莫轻举妄动,然而很显然,玄甲军并未来得及收到她们的传书。
“姜将军几时走的?”萧季绾又问。
“五日前,”石未脱口而出,“五日前将军率兵启程前往叠谷关去了。”
五日前,五日前的消息她竟然至今没有收到。
萧季绾的眉心拧出了一道深深痕迹,明丽的面容上威压甚显,石未以为她在克制怒火,但其实她在快速思索,思索这条随着玄甲军的建制而一同建立起的传书通道,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被截断,而她在此之前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韩翎纾。
可北齐的细作当真能在铁桶一般的玄甲军中埋藏得这么深吗?若是北齐有这个本事,为何还会在与大晋的交战中一败再败呢?
还是说,高涣故意在战场上一再失利,是为了确保在最后一战之前,他的暗桩不会被发现呢?
最后一战,最后一战。
“殿下?”石未斗胆轻轻唤了声,见萧季绾蹙着眉没什么反应,只好硬着头皮又唤了一声,“殿下?”
萧季绾猛地醒悟过来,眼下根本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北齐的细作已然有所行动,那意味着玄甲军的行军计划,高涣很可能已经知晓!
“营中还剩下多少信鸽?!”
“将军带走了八只,其余都在营中。”石未回答道。
“将它们全部取来,”萧季绾吩咐道,“你再选八个身手好的出来,孤现在就要!”
半个时辰后,被选出的八人两两一组,兵分四路,一路前往建宁将玄甲军出兵而信道被截断的消息送给慕容念,一路前往蓬莱给右卫军主将乔复先传信,要他从蓬莱五州大营各抽一万兵力立刻启程前往叠谷关,还有两路分别追姜原遂与姜尚川而去,要他们得到消息后立刻后撤,退至大晋防线以内。
随后,萧季绾有将信鸽分三路放出,一路前往安西,要李善冬随时做好接应姜原遂的准备,一路前往洛州给常显扬传信,命他加强洛州布防的同时,立刻派人将高耿送去长安,还有一路去寻程从方,命程氏密切留意长安那边的动向。
做完这些,萧季绾依然无法安下心来,敌人在暗,而她们在明,高涣下的这一盘棋,她还根本看不透。
正想着,额角出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萧季绾闭起了双眸,单手按上痛处,用力压了压,可疼痛没有丝毫好转。
她清楚这是最近一段时日操劳过度所致,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正是多事之时,除了忍着别无他法。
“殿……殿下?”石未离得近,将萧季绾面上的痛楚看得清晰,关切地问,“殿下可是感到不适?可要请医女过来瞧瞧?”
萧季绾正欲拒绝,话到口边改了主意,“医女?现下营中有多少医女在?”
“回殿下,分到此处的医女共十人,六人随军去了,眼下营中还有四人。”
“叫她们过来瞧瞧。”
医女,那不是同韩翎纾一般,从掖庭里放出来的吗?
萧季绾掌心缓缓收拢,最好,不是她想得这样。
叠谷关在长安的东面,想要进入长安,这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一条通道,而叠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打下来不易,但一旦打下,长安及周围的关中之地,便是妥妥的囊中之物,因而自古便有言称,夺叠谷关则王关中。
叠谷关之所以难攻,一方面是因为所在之地险峻,紧邻黄河,周围并无其他路可走,无法形成包围之势,另一方面,这条关隘极窄,最多供两马并驱,再多就不可能了,这也就意味着双方对峙时,无法从人数上占据优势,对方只要守住关口,外头的人马就别想更进一步,所以从古至今想要夺此关,就只有一个法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姜尚川并不打算采用这一招,他甚至没打算采用任何一招,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就没有从东面方向打开叠谷关的关口这一条。
“将军,营帐都扎好了。”丁卯前来禀报。
姜尚川抬头看够了这道令古往今来无数英雄豪杰身陨的叠谷关,对丁卯道,“丁卯啊,你说它真的那么难以逾越吗?”
丁卯循着姜尚川望去,林木深深,青葱掩映处,定然藏着无数危险,他回答说,“属下没来过,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难越过,但将军,我觉得一定有法子。”
“有法子也不关我们的事,”姜尚川从巨石块上跳下来,拍了拍手,“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守住这个谷口。”
是的,守,还不是攻。
既然叠谷关是进入关中的要道,那么它也就是离开关中的要道,与其吃力不讨好地去奇袭,还不如将这个关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