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治疗虫疾的药,及时解救了襄州上下,你是不是还想问重州?高涣迁都长安,调走了牵制重州的北齐军,重州之围也已经解除了。”
慕容念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季绾一口咬在颈侧,千言万语都糊在了脑中。
“阿念,你猜一猜,今日日头几时落下?”
她猜不出。
“那你再猜一猜,今晚月亮几时爬上来?”
她转过头去,有水滴自眼角滑落,渐渐的,水中日变换成了水中月。
她分明亲眼看了一场日落,可她一点也记不起日头是几时落下的,明月又是几时爬上来的。
夜风穿过窗,卷起了案上的白宣,白宣遗落在地,被一双玉手拾起,烛光幽幽,映照着上头力拔千钧的字迹,呼吸之间,她看到了纸上写着:
“寒柳孤垂,陇月独悬。青天不在,黄泉幽茫。朱华空逝,红颜长怀。徽音颂缅,此予千年。”【1】
才看清写了什么,白宣就被另一双手夺了去,这双手的主人作势要撕去,就听身边的人阻拦道,“别,长公主难得做一回词,留着吧。”
“不吉利。”萧季绾扯着白宣不放,神色颇有些执拗,“这是用在墓志铭上的。”
“不吉利?不吉利你还作?”
萧季绾被问住了,低头心虚道,“只想着如何能逼你出来,也……”
“也着实生气是吗?”慕容念从萧季绾的指间解救下词作,当着她的面故意将这可以直接用在墓志铭上的词念了一遍,“倒也情真意切,说不准日后真能用上呢,留着吧,反正你撕了这张也无用,平城房间的孩童谁不会吟诵?”
“阿念。”萧季绾才安下心顿时又慌乱起来,“什么叫日后真能用上?不会的,不会用上的。”
慕容念抬手在萧季绾额上轻轻一敲,“阿绾,你傻吗?人固有一死,我们总会老去的。”
“那你怎知你会走在我前头?”萧季绾十分避讳将“死”这个字同慕容念牵扯在一起,用了“走”来替代。
“好,我们最好同一日离去,这样谁也不用苦等着了。”慕容念将白宣压在案几上,回身抱住萧季绾,“不必担心了阿绾,我答应你,会尽我所能的陪你一起走到最后,这一回我不会再食言了,好不好?”
萧季绾将人拉开一些,好看清慕容念的双眸,“阿念,真的是最后一次,真的,下不为例。”
“嗯。”慕容念垂手勾起萧季绾右手小指,“下不为例。”
第223章 止战
秦五娘是个商贾, 牙人出身,早年间积攒了一份家业后,就脱离了原东家, 在建宁城的泰顺坊开办了一间牙行【1】, 专做为大户人家择选买卖雇佣仆人的勾当, 秦氏牙行开办了二十几年, 因着诚心公道, 在建宁城中小有声名, 凡是哪户人家想要买卖亦或是赁请仆人的,大部分都会选择秦氏牙行。
牙行开了二十余年, 秦五娘这个秦掌柜也当了二十余年, 一开始时她还会亲自出面跑生意,后来牙行日渐兴隆,除了一些底下解决不了的, 她就极少出面了。
今日这一单,算是她三年来第一回亲自接的单,而给她下这一单的,便是翼国公府。
秦五娘带着牙行的少掌柜, 也就是她的亲女秦三娘子, 领着十五名老媪按照约定的日子登上了翼国公府的门。
到了翼国公府, 秦五娘亲自上前叫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她自报家门后,开门的老仆说要禀明主家,让她们略等一会儿就重新关上了门。
等候的间隙, 秦三娘子好奇地问,“阿娘, 高门大户的生意儿不是没做过,您已经三年不曾出面,为何这一次一定要同儿一道来?儿其实能做好这一单的。”
秦五娘“嘘”了一声,望着翼国公府后门的门楣提醒道,“翼国公府非比寻常,万万谨言慎行,一会儿入了府,你只管留心,什么都别说。”
秦三娘子越发好奇,“莫非翼国公府有什么不对?”
秦五娘暗道女儿还是缺少了几分历练,便有意趁机多教她些,于是她指了指国公府问,“阿娘问你,你知道国公府对街是哪一家吗?”
“长公主府啊。”秦三娘子对答如流,“这建宁城中谁人不知,翼国公府与长公主府作邻。”
“这就是了,”秦五娘一边开口,一边留神门后的动静,免得开门的人来了却不知隔墙有耳,“翼国公父子统领大晋玄甲军,在北方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翼国公府是如今建宁城中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可就是这样的新贵,其府邸却整日一副门可罗雀之状,立府以来从未开府设宴,也未曾与京中任何达官显贵有任何交际,国公府里的二位女眷只接皇后殿下的召见,除此以外,不是去道观祈福,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