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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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絮伸出去的手一顿,“兔子?你是王。”

“王就不能喜欢兔子吗?”蒙昂青半仰着头, 看上去格外不服气,“兔子怎么了?老师对兔子有何不满?”

“你是喜欢兔子?还是喜欢吃兔子?”谢咏絮看穿了蒙昂青的心思, “你是不是惦记上这块兔肉了?”

蒙昂青撇过头,“没有。”

谢咏絮佯装恍然大悟,“哦,那下回去都护府,就没有芋儿兔了。”

蒙昂青急了,“老师!”

“想吃啊,那就专心点,”谢咏絮拍了拍竹竿,“装一装你对它们很感兴趣。”

蒙昂青心不甘情不愿地逗弄了两下笼子里的鹰,敷衍完了问谢咏絮,“老师,你今日回不回都护府?”

“回,怎么,王上想一道去?”不等蒙昂青开口,谢咏絮就送了她两个字,“不可。”

“为什么?”蒙昂青辩解道,“按照约定,明日我该去都护府住了,早一晚又有什么区别。”

“萧绥,你要正式亲政了。”谢咏絮平素都唤蒙昂青为“王上”,从未对她呼名唤姓过,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却是叫了她“萧绥”。

蒙昂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咏絮是唤她。

只是她不明白,老师为何唤她,萧绥?

手中的竹竿失了力道,耷拉下来,笼中鹰见机行事,一口啄在兔肉上,用力一扯,兔肉便被撕咬下。

“你要亲政了,”谢咏絮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却去了“萧绥”二字,“来日郁林一邦的军政都由你来做主,你……”

蒙昂青定定地望着谢咏絮,等着她将话说完。

谢咏絮在这般全然信赖的目光的注视下,余下的话终究还是不忍说出口,她暗自叹了口气,从前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仁善人,怎么眼下却起了无用的慈悲心呢。

蒙昂青手中的竹竿被谢咏絮取下放在一旁,而后被拉着朝鹰苑外走。

茶池花园中种了两棵银杏,是萧季绾命人从建宁送来的,银杏一到秋日就会变黄,大约这两棵银杏水土不服,将近十月的天儿里,还是绿油油一片。

站在银杏树下,谢咏絮屏退了众人,问蒙昂青,“你喜欢当这个郁林王吗?”

蒙昂青迟疑片刻,没有回答,脸上的纠结之色十分明显,谢咏絮又问,“你想当这个郁林王吗?”

这个问题,蒙昂青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半路被找回来的郁林王是遗脉,原根本与王位无缘,是王师推了她上位,让她当上了郁林王,她承诺过王师,会好好当这个王,她也将这个承诺当做自己毕生所求,可是王师走了以后,郁林就剩她与老师两个人,真的好生无趣。

“或许我问错了,”谢咏絮摘下一片银杏捏着指尖转动,“我不该问你想不想,喜不喜欢,而是应该直接告诉你,”她低头将银杏插在蒙昂青的发间,“告诉你,从你被找回来的那一刻,你就只有成为郁林王,彻底掌控郁林这一条路可以走,因为若是王位旁落,让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登上王位,你都将活不了。”

蒙昂青的面色在谢咏絮的话中一点一点发沉,“老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呢?老师挑明,是怕我不好好当这个王?还是说,老师您也要走了?可我分明一直以来,都很听王师与您的话的。”

谢咏絮忽然意识到,她真的错了。

她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蒙昂青,也许根本不是她看到的这样。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学生,更是郁林王,她总以为蒙昂青学会了她教给她的东西,却始终明白不了她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是她想得有失偏颇,学都学会了,怎么还会看不明白。

所以从始至终,蒙昂青都在装作自己不懂,将她留在郁林的时日一拖再拖。

“老师,您也要走了是吗?”蒙昂青固执地问。

“王上,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郁林不回去。”谢咏絮的目光又移到了始终也黄不了的银杏树上,“你要试着,一个人来当这个王。”

草木在初秋见黄,在深秋渐落,到了初冬,凋零成枯草秃枝,肃杀之感随冬风踏来。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永嘉三年的正旦了,慕容念代萧季绾前几日给建宁送去了奏疏,奏疏上言,今岁江北大片失地收复,江北遗民受北齐荼毒,多年未曾欢度此节,因而萧季绾想留在洛州与民同乐,永嘉帝的回复来的很快,奏疏末尾被朱笔批了一行小字,“允,然上元前当回京受百官朝贺”,于是在洛州过节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日子越是接近永嘉三年,二人就越是忙碌。

高涣等不到永嘉四年来让大晋变得更加强大,大晋也等不到永嘉四年来让北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