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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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娘做的鱼最好吃了。”

姜尚川一听,眼眸又亮了几分,“好啊!阿玥最爱食鱼,那一言为定啊,到时可别舍不得!”

丁卯腾出一只手在胸口敲了敲,“舍得,舍得!一言为定!到时我去江里亲手打来鱼,别的而不说,鱼一定管够!”

“那你打鱼的本事一定很好,”姜尚川揶揄道,“莫非你这射箭的本事就是打鱼的时候练出来的?”

丁卯瞪大了双眼,“将军,你这都能猜到!”

“我说笑呢,”姜尚川挑起一条肉支给丁卯,“吃吧,多吃点。”

第227章 长明

“嘶啦”一声, 一小簇火苗在慕容念的指尖窜起,看得萧季绾胆战心惊,她忙接过她手中的线香, 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仔细查看, “烫着没有?”

“没有, 哪里就那么容易烫着。”慕容念接回线香, 用线香上的一星火苗将佛像座下摆得整整齐齐一排的长明灯依次点燃。

她每点上一盏, 一旁的萧季绾就在心中默数一个数。

当她点到最后一盏灯时, 萧季绾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慕容念将完成使命的线香恭敬地插入香炉中, 又拜了三拜, 才开口,“怎么了?”

萧季绾竖着手指从左点到右,又从右点到左, 加上方才那一次,她总共数了三回,三回都是一样的数。

“怎么多了一盏?”萧季绾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慕容氏还有没有留下姓名的人?”

多的那一盏是为真正的慕容念点的, 但她不能告诉萧季绾, 只含糊道, “从前在掖庭,我受过一位娘子的恩惠,后来她因病走了,这一盏就是为她点的。”

提到掖庭,萧季绾垂下了头, “我若是能早些去……”

“你误入得再早些,大约也无法将我带出来, ”十指相扣间,慕容念告诉萧季绾,“只有九岁的阿绾才能救得了十一岁的阿念。”

换成其他任何时候,她们的命运都不会如今这样的走向,只有在那时,燕后才需要赦免慕容氏,只有在那时,她这个慕容氏的遗孤才会派上用场,再早一些,或者再晚一些,慕容念都只不过是棋局上无足轻重的棋子,用不到,也不需要。

萧季绾手下用了些力道,“原来我们相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很久吗?

慕容念微微一笑,却未点头,她想的是,我为与你相识,用了两生,所以两生才换来的须臾八年相识,还不够久。

“还会更久。”她道。

关中之地,塞上江南的汉川,可曾有一日想过,它也会成为某一段历史中的边疆?

姜原进抬头仰望云间月,浅浅酒入喉,耳边响起了姜原遂的声音,“阿进,你回来这么久,阿兄还从来没问过你,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今夜除夕,军中可饮酒,但不可多饮,每人分到的只有少少一小囊,姜原遂以身作则,绝不多要,姜原进自然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作弊,何况他本来从不饮酒,今晚却破了例,这是永嘉二年的最后的一个夜了,破了也罢。

又是一口酒下肚,方才还有些冷的四肢顿时便暖了起来,等到他想再饮一口时却发现酒馕已经空了。

带着些许暖意,暖意中夹杂着些许醉意,他反问姜原遂,“阿兄觉得呢?我过得如何?”

姜原遂不说话了,沉闷地喝着酒。

他记得阿进是他的叔父最小的孩子,他还记得阿进是整个姜家最小的孩子,所以从小到大,阿进都被大家让着,宠着,护着,这样一个连家门都没独自出过的阿进,却在乱世的夹缝中求存了二十余年,留下了一身残疾,他是不是太苛责了,虽然他对阿进曾任北齐伪官抱以理解,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打心底一直防着他,所以哪怕阿进在他离开前曾再三请求他带他一道入军,他还是以战场凶险为由断然拒绝。

姜原进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姜原遂面上一晃而过的愧疚,他握着酒馕,将空荡荡的酒馕在手中翻卷,低头沉默数息,才刻意逼出一丝淡然的笑,“阿兄不必愧疚,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从前那些,是我该受的。”

他用卷起来的酒馕在盖着狐裘的膝上轻轻敲了敲,“有得必有失,我若没有之前在北齐的经历,又怎么能够在军中帮得上阿兄,为我自* 己重新在大晋挣得一席之地呢。”

姜原进说得是实话,姜原遂承认,他对北齐的了解很多,入军半年虽然没能提刀上战场,但是他运筹于帷幄之中,凭借着对北齐的了解与推断,帮助他们夺下了汉川周边的两座城池,还助他们收缴了北齐藏在深山之中的四五处粮仓。

只是军中艰苦,北方的冬日尤其寒冷,他冒着这样的艰险也要入军,姜原遂想了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