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你戴得,这两支如何?”
慕容念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这一支吧,寓意好,新岁大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丰衣足食……”
萧季绾搁下一块银子,果断地要了麦穗的流苏钗,拉了人就走。
“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慕容念把玩着钗子顶端的麦穗,“难道你不希望看到吗?”
“希望,当然希望,”萧季绾掀开幕离贴近慕容念耳侧,提醒道,“只是你当着周围这么多人说这些,难保不会惹人怀疑。”
慕容念当真环顾四周,警惕地观察了会儿,没见着什么人怀疑地盯着她们,倒是见到了洛东河边蹲满了放花灯的人。
洛东河是洛水的一条支流,大约三丈宽,上头横跨着一座木制拱桥,此刻拱桥上也挤满了人,那些人不在放灯,而是在看河中荡漾的花灯。
萧季绾还未放过河灯,所以她买了两盏,“卖灯的老媪说,可以在上头写下自己的愿望,花灯漂得越远,心愿就能实现得越快。”
慕容念接过一张灯,摊开空着的手问道,“笔呢?没笔,用什么写?”
“笔……”萧季绾转过身,卖灯的老媪已经离了她好远,中间隔着人群,怕是过去了就回不到河边了。
“无妨,在心中默念,上天也能听得见。”
慕容念撩开幕离,缓缓俯下身,将花灯放在河面上,闭眸停顿片刻才放开手,她松开手睁眼的刹那,萧季绾也默契地看了过来。
“阿念,你许了什么愿?”萧季绾问。
“你呢,许了什么愿?”
萧季绾犹豫,“说出来了,会不会就不灵了?”
慕容念看着远去的花灯,“那就不用说了,等实现了,再告诉你。”
“一定会实现吧?”萧季绾轻声道。
“会的。”慕容念肯定地说。
她的阿绾一定会所愿得偿,一统河山,令盛世再临。
“嗯,会的。”萧季绾也肯定道。
她的阿念会与她一同并肩史册,若有她名,亦有她在。
永嘉三年的正旦倏忽而逝,正月初七这一日,萧季绾与慕容念一同,在洛州上下的相送下离开了江北,路过皖北时从姜尚川处给他捎了一箩筐的小物件,而后渡江回到了建宁。
在城门外迎接她们的,是个老熟人,兵部尚书侯暻。
侯暻当了一辈子兵部尚书,早已是无法横刀立马的年纪,但即便遗憾,他也觉得舒心。
这一回来接长公主的差事,是他自己向永嘉帝求的,本来永嘉帝想派三省长官出城亲迎接,幸而萧季绾早有所料,提早传了书信,说要低调行事,毕竟长安仍在北齐之手,江北仍有数郡不曾回归。
永嘉帝想了想,觉得也对,恰好侯暻入宸元殿奏禀新岁兵部章程,他与侯暻谈起这事儿,侯暻便自告奋勇地领受了。
“长公主殿下,新岁安康,长乐太平。”侯暻笑呵呵地行了礼。
萧季绾上前虚扶了一把,“侯尚书免礼,这天寒地冻的,有劳尚书出城相迎。”
侯暻往萧季绾身后的马车旁看了一眼,慕容念撑伞而立,在他看过去时伞面轻抬,她站在伞下,朝他微微颔首。
长公主殿下在平城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回了建宁,所谓的“悼亡词”唱的是何意,侯暻并不想去探究,慕容念于他而言是同僚,既是同僚,他也该有个同僚的样子。
慕容念撑着伞走近,萧季绾顺手接过了伞,侯暻见了,却无动于衷,他活这须臾几十年,垂帘听政的皇后见了,摄政的长公主也见了,想要毒死皇帝的妃子也见了,还有什么样的女子是足够令他意外的呢。
“慕容侍郎,别来无恙,新岁安泰。”侯暻拱了拱手。
“侯尚书,新岁安泰。”
“殿下,陛下在丹阳殿设宴,还是快些入城吧,再不入城,这天儿可见要黑了。”
侯暻转过身引路时,萧季绾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慕容念的掌心。
此行会遇上怎样的口诛笔伐,慕容念心中已经有了准备,然而实际与她所猜测大有不同,朝中非常安静,安静得有些许诡异。
新岁的第一次早朝下了后,萧季绾堂而皇之地登上了慕容念的马车,然后这马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兴政坊走去。
“你同陛下说了什么?”
慕容念可不信言官会这么放过她。
“没说什么特别的,”萧季绾将马车中的手炉塞到慕容念怀中,“就是同皇兄说,新岁伊始,应当不会有朝臣想要触什么霉头吧。”
手炉在怀中隐隐发热,身上的寒气不一会儿就被驱散了,慕容念抱着手炉叹了口气,“殿下,你这是威逼。”
“那又如何?”萧季绾掸了掸朝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