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非得坐着守。”
“守岁吗,自然不能躺着守,否则新岁不就从躺在榻上开始了吗?”萧季绾认真地说,“不吉利。”
“好,不吉利,你都有理。”慕容念按了会儿,估摸着萧季绾的半边身子恢复了知觉,便问道,“要不要去榻上睡会儿?”
“不了。”萧季绾拿起身前食案上的圆杯,贴近下唇,还未喝到,就被慕容念夺了过去,“大冬日的,就喝凉的?”
“我不冷。”萧季绾双手在她眼前张了张,“不信你摸?”
慕容念在每只手上轻轻拍了一下,“那也不许。”
“阿念,”萧季绾噙着笑,晃了晃被拍过的双手,“新岁第一日,你居然打我?”
慕容念将炉上还有余温的茶壶提来,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塞给萧季绾,故意忽视这个极有可能有圈套的问题,催促道,“赶紧喝了,一会儿大家该来拜年了。”
“我……”
萧季绾不依不饶,在她眼中她就是平白无辜地挨了两掌,她想讨回来,可是慕容念的动作比她快,在她接过杯子后急忙起身打开了屋门,唤了执素进来。
萧季绾只好将不忿连同茶水一同灌进腹中。
第228章 亦有
因是洛州回归大晋后的第一个正旦, 萧季绾命人在龙首街两侧以及四面城楼上悬满了明灯,坊间见状纷纷效仿,百姓们不约而同地将家中的旧灯拿出来擦净, 悬在院中, 门前, 一时之间, 洛州的正旦之夜花灯如林, 比上元节还要热闹。
萧季绾与慕容念二人在府中先是接受了全府上下的拜贺, 而后又见了洛州城中前来拜年的大小官员,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这一忙碌就到了晚上, 萧季绾突发奇想,“阿念,要不我们乔装上街看灯去吧。”
“嗯?”慕容念从礼单间抬起头来, “看灯?你不累?”
萧季绾摇了摇头,“你陪我去看灯,我就不累了。”
“可是我累了。”慕容念将礼单搁在一侧,假意阖眸。
萧季绾见状拔下她发间的流苏钗, 慕容念顷刻睁开眼, 倾身过去夺, “别闹,钗子还我。”
流苏钗在萧季绾手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很是悦耳,萧季绾高抬着手,不让慕容念够着它, “你答应我,我就还你。”
慕容念见抢不回, 懒洋洋地坐回原处,慷慨地挥了挥手,“本也是殿下送的,殿下既然舍不得后悔了,那就收回去吧,不戴珠子的,臣也能戴木头的,再不济用发带一挽,总归有法子。”
“阿念,谁后悔了,我不就是想要你陪我去看灯嘛,”萧季绾小心翼翼地将流苏钗插回原处,面露哀戚,“我们相识八年,就一起在集市上看过两回花灯,第一回的时候被贼人掳掠去,第二回,你只顾着看韩再思,根本不知我在人群中望了你多久……”
慕容念别过头,“你提韩再思做什么?那一回是他自己寻来的,又不是我请他来的,人那么多,我哪里能看见你。”
这话让萧季绾的“哀容”更甚,“我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你,你却看不见我,阿念,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我……”慕容念自辩不能,妥协道,“好~去看灯,臣陪殿下去看灯,行吗?”
萧季绾一把将人拉过来,“那我们快些。”
说是乔装,其实二人并未更换男装,只是着了常服,戴了幕离,执素原要跟着一同,萧季绾临走前给全府放了假,容他们都能上街看灯,亦或是留在府中玩乐都成,执素觉得外头冷,便不上街了,去寻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一同唠嗑。
四五名护卫隐在二人周围的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萧季绾应是许久未逛过集市,或者说许久没这般无忧无虑地逛过集市了,玩乐的兴头上了来,见着什么都觉得有趣。
“今日是正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上元节呢,”慕容念指着集市两旁卖花灯的小摊,“洛州的花灯样式倒是与江南不大一样。”
萧季绾一手拿着两支流苏钗,都是黄杨木的,做工不甚精巧,但是上头的图案十分有趣,一支上头旋雕着麦穗,一支上头刻着花瓶,花瓶中还密密匝匝地用绢布粘了小花,垂下的流苏是米珠制成,约一指长的三条,有长有短。
慕容念说了半晌却听不见身后之人的回答,心惊肉跳地转过身,正撞上萧季绾看过来的仔细打量的视线,萧季绾的注意从钗子上移到慕容念的面色上,“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念摇了摇头,她只是听不到她的回答,不自觉想起了在蓬莱那一次。
萧季绾将两支流苏钗并排举到她眼前,“珠子的让你戴得,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