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进入荥州,将皖北拱手相让,一郡之地全部落入南晋之手,你还敢回来!”
心思被点破,瓦尔翰深知自己再无活着的可能,死到临头忽然胆壮,仰头询问高涣,“臣知道自己当以死谢罪,可臣有一疑问,请陛下解答,也好让臣死个明白。”
“臣请问陛下,先帝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
高涣并未被瓦尔翰的试探所干扰,“你们虎啸营护驾不利,朕给你们机会让你们驻守皖北,监视荥州,将功折罪,结果你们不仅没为先帝报仇,还让我大齐疆土受到重创,如今你倒是毫无愧色,竟敢质问于朕,”高涣抬手挥了挥手,“你既对先帝之死念念不忘,朕成全你。”
瓦尔翰还想说什么,被堵着嘴带了下去,高涣独自站在殿中,眉头紧锁,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直到脚步声打破了殿中的沉默。
右失思力从后头转了出来,“陛下息怒。”
“息怒,”高涣十指握拳,指节被他捏得隐隐泛白,“这些人打仗还用老一套,丝毫不知他们的对手是如何熟读兵法又诡计多端,固步自封却不肯改变,这样下去,我大齐的铁骑哪里能守住如今的疆土!”
等到高涣说完,右失思力才缓缓开口,“陛下不妨换个想法,此战我大齐虽败了,但是经此一遭,正好让朝中百官看清‘知己知彼’的重要之处,这于陛下推行的新政有极大的帮助。”
“言之有理,自从荥州战败的消息传来,朝中那些个冥顽不灵的老臣倒是没怎么对新政一如既往地阳奉阴违了。”
“且经此一遭,我大齐的对手南晋究竟有几斤几两,也都清楚了。”
高涣细细数道,“姜原遂、姜尚川还有一个萧季绾,南晋倒真是会给人惊喜,原以为他们能打的就只有蓬莱军,是我们轻敌了,这一场仗,输得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乔将军与颜刺史先佯装抵抗齐军,让对方以为荥州上下要与荥州城共存亡,牵制住皖北虎啸营的兵力,为左右威卫从宋州海岸口登陆拖延时间,带左右威卫进入宋州,两军合军撕开皖北东面防线,宋州军向南,姜将军率领的左右威卫北上,将虎啸营逼近已经腾空的荥州,博州军从荥州撤离后借道秉州堵住荥州北面,莱州军西进堵住荥州与博州接壤之处,而荥州与洛州之间又有高山阻隔,如此一来,”永嘉帝以荥州为中心,在堪舆图上画了个圈,“北齐三路大军就被堵在了荥州,荥州城中只有能够维持三路大军两日的余粮,只要守住荥州四面关口七日,北齐军为了存活,必会自相残杀,从结果看,最不堪一击的,是虎啸营。”
说到此处,永嘉帝不无可惜道,“若是能拿下荥州西面的洛州,三路三军全歼也并非没有可能。”
燕后的目光在堪舆图上移动,“此战不仅保住了宋州,还能拿下皖北诸州,我军军心大振,此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中原地广,想要一战就收回我大晋昔日疆域是不可能的,一步一步来,切莫操之过急。”
“阿娘教训的是,儿受教。”
“如今皖北已收复,北边就有两个郡了,原先维持了几十年的驻防之策已不再适宜当下之局,还有各州的父母官人选,你都得仔细思量。”燕后细细叮嘱道。
“儿也是这么想的,不仅蓬莱、荥州、皖北的驻防要仔细谋划,蜀中的也是一样,事到如今,我大晋与北齐不死不休,姜原遂大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不可能一直守着剑川不出,若有一日兵出剑川,后方谁来守,也是需要思虑的问题。”永嘉帝还说了些其他朝中之事,燕后打着精神一一听过,而后点了点头,“你思虑的很是周全,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好。”
永嘉帝一时兴奋,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这时才反应过来,燕后的脸色已经很疲惫,他急忙起身,“是儿不察,扰了阿娘休息,儿这就回宸元殿。”
燕后力有不逮,也无法再强撑,叮嘱慕容念送永嘉帝回去,而后在孙司正的搀扶下上了榻,“孤歇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叫醒孤。”
群山难越,为了节省时间,萧季绾走了水路,将原先从蜀中到建宁的所需耗费的时日减少了一半,可哪怕她昼夜不停地赶路,等到达建宁之时,也堪堪只赶得上见燕后最后一面。
萧季绾带着一路风尘踏入文德殿,文德殿中,永嘉帝、宋皇后、慕容念还有茂国公都在,茂国公朝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萧季绾便知燕后已经是强弩之末。
萧季绾还未走近,燕后就已经醒了过来,“是阿绾回来了?”
萧季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榻边跪下,“阿娘,是儿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燕后的视线已经不大清晰,干枯的手在空中挥了几下都找不准萧季绾的位置,萧季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