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慕容娘子,玥娘为何这般问?”
慕容念摇头,如实相告,“原是能的,只是眼下出了变数,婢子倒是不知了。”
自平帝入葬景陵后,因治丧而喧嚣不止的太宸宫终于重新归于安静,然而这安静没能维持几日就随着燕后的骤然病倒而被打破。
深夜子时,早已落锁的宫门在寒风中缓缓开启,一辆乌蓬马车从侧门直入太宸宫,一路疾驰至紫宸殿。
紫宸殿后便是内朝,再乘车不合规矩,马车上的人深谙宫规,已经做好了下车步行的准备,然后疾驰的马车只略停了一会儿,就再度启程,往更深的宫苑行进。
“这,这如何使得?”马车内的人急切地在窗棂上拍了拍,作势便要起身,“快些停下!”
马车外赶车的车夫解释说,“国公,方才在紫宸殿前遇上了陛下身边的少监,少监说陛下派他在殿前等候,若见到您的马车,让您不必下车,直接乘车入内朝,这是陛下的命令,您老赶紧坐稳了,可别摔着。”
这位乘着马车疾驰进入内朝的人便是茂国公宋百药。
半个时辰前宫人的来使持天子令敲开了茂国公府的大门,说内宫召见,宋百药以为是皇后出了事,半点都没耽搁就上了马车,谁知到了中朝紫宸殿,永嘉帝身边的少监竟让他直乘马车进入内朝,这让宋百药十分忧虑。
他既怕皇后出了了不得的大事,这才使得陛下令他乘车入内,又怕外朝知晓以后,御史会参奏皇后母族恃宠而骄不顾宫规,给皇后带去麻烦。
转念间,马车已经绕过了宸元殿,停在定坤门前。
“国公,后头就是后宫了,请您下马。”
钱大监的声音传来,宋百药才后知后觉,他已经到了与后宫只有一墙之隔的定坤门。
“国公您慢些,”钱大监上前搀扶,“更深露重的,劳您走这一趟。”
宋百药正焦急,抓住钱大监就迫不及待地问,“可是皇后殿下有恙?”
钱大监讳莫如深地指了指定坤门,提点道,“皇后殿下如今还未曾迁居,仍住在东宫丽景殿呢。”
宋百药松了口气,是啊,皇后还没搬入坤仪殿,那么有事的就不是皇后了,紧接着宋百药就变了脸色,一口气还没松上几息便再度高高提起。
坤仪殿内现如今住着的,可不是太后吗?!
眼下先帝才刚走,赵氏与张氏又才被扳倒,若是太后出了事情,那前朝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劳烦大监带路,”宋百药比方才还要急上几分,“劳烦。”
深夜被宣召入宫,宋百药在穿过定坤门时已经对燕太后的情形做出了多种预想,然而事实比他想得还要糟糕,糟糕到他根本不敢去看自己那个儿婿,永嘉帝的脸色。
永嘉帝心下一沉,上前一步低头询问,“岳丈,阿娘究竟如何?”
宋善水也跟过来,“是啊,阿耶,眼下这个情形,也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您赶紧说吧。”
宋百药根本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守在榻边的萧季绾说,“茂国公,阿娘可是中毒了?”
施鹤龄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
宋百药闻言,缓缓点头,“是。”
永嘉帝一脸惊色,“中毒?阿娘怎会……”
不知想起了什么,永嘉帝猛地住了口。
“阿娘所中之毒,你能解还是不能解?”萧季绾又问。
宋百药摇头。
“阿耶?”宋善水亦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她的父亲朝她摇了摇头。
施鹤龄恨不得寻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以躲避即将到来的风雨。
真相不远不近,可是谁都没有勇气去验证。
“去叫齐淮术来。”
最终,还是萧季绾开了口。
齐淮术觉得他做错了选择,他在能活过延和一朝时,就该坚定地告老还乡,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是非之地。
没想到再一次一只脚悬在断崖边,同上一回只隔了不足三个月。
胆战心惊地缩回诊脉的手,齐淮术重重地往地上一磕,“臣医术不精,请陛下责罚。”
“责罚就免了。”
榻上的燕太后悠悠转醒,永嘉帝、宋皇后还有萧季绾立刻围了上去。
“阿娘,您何时醒的?”
燕太后拍了拍萧季绾的手,避开了这个问题,只问齐淮术,“你告诉孤,孤这毒,与先帝所中是否一样?”
“不许再说自己医术不精看不出这样的话,”萧季绾厉声断了齐淮术的后路。
偏殿中犹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能在孤眼皮子底下下毒,也是孤低估了他们。”燕后抬了抬手,将头转向另一侧,“下去吧。”
萧季绾偏生不让,“可能掐出太后中毒的时日?”
齐淮术颤抖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