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她永远都不会主动登长公主府的门,可是符牌到手不足半年,就用上了。
林长史亲自来迎,站在槛外觑着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殿下入宫去了, 慕容侍郎可要入府略等一等?”
“有劳长史。”
她阖上了挡雪的伞, 露出伞下冷丽的面容,林长史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接过伞交给门房,暗自舒了口气。
“殿下一大早便走了, 想来马上就该回了,”林长史生怕她走似的, 将她引到中庭就忙不迭吩咐人上茶水,又怕留人的意图太过明显,便解释说,“陛下新赐的茶,还未曾开启,侍郎是春后第一个上府中拜访的,不妨尝一尝。”
慕容念在廊下顿步,婉拒了林长史的好意,“多谢长史,不必如此烦劳,长史若有事可自便,我在此等候即可。”
“这……”林长史为难道,“廊下四面透风,着实冷冽,侍郎还是入屋等候吧。”
雪还在继续下,时不时被料峭寒风裹挟着扑在衣襟上,慕容念的脸隐没在廊柱投射下的阴影中,让人不大看得清。
林长史从慕容念的姿态中捕捉到几分不寻常之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自己若是再开口,她怕就要拂袖离开,斟酌了一番,只好妥协道,“那侍郎在此等候,臣去府前瞧一瞧殿下回来了不曾。”
萧季绾今日朝后被永嘉帝留在了宸元殿一同商讨在荥州设立长公主府之事。若荥州的长公主府设立,日后江南由永嘉帝坐镇,江北悉事来不及跨江请奏的,只能由萧季绾权责,因而荥州的长公主府不比建宁的长公主府,各司各处都得事先构设好,以保证建制的完备,她在宫中待了一日,等到出了宸元殿才发现天上正在落雪。
婉拒了永嘉帝遣少监驾车相送,萧季绾独自一人牵着照衣,冒着风雪,步行回到了兴政坊。
照衣从小长在锡隆,见惯了风雪,也养成了在雪地中打滚的爱好,建宁的春雪于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聊胜于无吧,虽然这薄雪容不下她打滚,但踩在上头发出的“沙沙”声,极大地愉悦了她,她走得很慢,萧季绾也不催促,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日薄西山。
林长史在府门前等得心急如焚,等到府前廊下悬着的风灯被点燃,才隐约见到萧季绾牵着照衣姗姗来迟的身影。
“殿下可算回来了,”林长史急切地问,“可是何事在路上耽搁了?”
萧季绾拍拍身上洒落的雪花,摇头道,“牵着照衣走回来的,这才迟了些,怎么,府中有事?”
林长史将笼在袖中的符牌掏出呈到萧季绾面前,“人在中庭,傍晚的时候来的……”
上元夜之后,萧季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长公主府见到这枚背面刻了“慕容”二字符牌了,因而林长史将符牌呈上时,她着实怔愣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等到听完林长史的话,她才后知后觉,慕容念竟登了她的府门。
接过符牌,萧季绾一面快速往府中中庭处走,一面询问林长史,“她可说是为何而来?”
“臣瞧着侍郎脸色不对,没敢多加开口询问……”
林长史也不知慕容念为何而来,萧季绾急切的步子忽然就慢了下来。
“殿下?”林长史跟在后头,不明所以。
“没什么,你去……”
去什么?府中之事她全权交给了林长史打理,她根本不知道用什么府务当借口将林长史支开。
“孤,孤自己去瞧瞧。”
林长史会意,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说辞,“那臣去备膳。”
从前庭到中庭,说近不近,说远也谈不上远,走了许多回的路,萧季绾眼下却觉得走得既漫长,又浑噩。
她来做什么?
她来能做什么?
萧季绾想了许多,又什么都没想,脑中思绪犹如白宣走墨,毫无规则章法,纷繁杂乱得让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二人也不知是谁先看到了谁,出现在对方眼中的那一刻,往廊下走的人顿住了脚步,往庭中走的人也停下了步伐。
一个站在灯下,一个站在月下,隔着半个中庭遥遥相对,不说恍如隔世,前事如梦倒是毫不夸张。
“臣请殿下安。”慕容念从阶上迈下,灯光被她留在身后,月光落在她的发间,本就清冷的人,在月色与雪色的映衬下,更添凉薄。
萧季绾避开视线,看向庭中枯枝,开口道,“慕容侍郎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慕容念在萧季绾前方三尺远处停下,“殿下入宫,可是为在荥州设立长公主府一事?”
“是。”
很言简意赅的一个字,表明了她不愿多言的一个字。
“中书有拟招之权,殿下若往荥州,陛下为方便殿下行事,必会择中书官员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