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吧。”
不仅刘辩,满朝文武都被燕皇后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原以为燕皇后带凤台女官上殿只是为了重申她皇后之尊垂帘听政的凤仪,谁知她真正的目的竟是想要将凤台并入中书,一旦开了这个头,未来皇后麾下便会有更多的凤台女官,也会有更多的凤台女官进入三省六部,这样一来,她对前朝的把控便会更上一层。
“皇后殿下,不可!”刘辩显然已经预见朝局的严峻,急忙膝行上前高声进谏,“大晋从无女人入三省的先例!”
“大晋也无女人任都护府大都护的先例,怎么,谏议大夫也要参晋宁公主一番吗?”
刘辩顿时哑口无声。
他不能参萧季绾,也参不了。
因为萧季绾能走到安南大都护的位置,同殿上的凤台女官不一样,她甚至同垂帘听政的燕皇后也不一样,燕皇后能入朝,是趁了延和帝为制衡门阀的时机,是因为她身后有一门忠烈收复蓬莱的燕家满门,而萧季绾走到今时今日,是她敢“孤身犯险”,敢一开始在明面上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形下孤身出建宁前往郁林,试问这位晋宁公主在郁林掀起腥风血雨的时候,朝中谁公开支持她了?没有,但是她却为大晋打通了郁林商道,还为大晋从郁林手中夺出黔中郡。
她有胆识,更有谋略,她做了大晋数百年来历代天子都没能做成之事,虽然此事有运道的加持,但是运道能落在她身上,谁又能肯定这不是一种天命?
所以刘辩不敢,也不能参萧季绾。
刘辩一时语塞,频频拿眼睛瞧延和帝,延和帝侧着头,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紫宸殿上寂静如斯,而最先打破平静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尚书右仆射,赵士全。
赵士全持笏上前一步,“皇后殿下容禀,凤台令与凤台掌诏的官位虽在五品之上,然二人终究是女子之身,皇后殿下您参政之时尚且需要垂帘,更遑论此二位女官。”
“哦?赵仆射的意思是?”燕皇后饶有兴趣地问,“难道要在这紫宸殿上,丹阶之下,再垂一道帘子?”
“凤台既为殿下承担中书之责,纳入中书也是情理之中,不若在皇城中书省办事的院子里辟出一块地方专供凤台使用,凤台女官每旬三日前往中书坐堂,朝会上所论之事由中书官员转达。”赵士全说完恭恭敬敬请示道,“殿下以为臣之提议可否?”
燕皇后沉吟片刻,“孤以为,可,陛下认为呢?”
延和帝方才一直未曾开口,燕皇后在此时征求他的意见,而他除了“可”,还能说什么,不对,他还能说,“就依照皇后的意思办吧,凤台从即日起,并入中书。”
至于秋知礼与慕容念受群臣跪拜之罪,无人再不识趣地提起。
再迟钝的人都反应过来,刘辩从一开始就着了燕皇后的道,燕后根本就没想让二女入紫宸殿参与朝会,从始至终,她都只是想要让凤台名正言顺地并入中书,这样一来,日后凡她所想下达的诏令,都能够直送门下省,虽然她早就这么干了,但从前毕竟在名分上还有些逾越,日后这一隐患可就彻底没了。
明明早就想好,却偏要做出一副退而求其次的折中态度,阶下众臣忍不住重新开始审视帝后之间的关系。
连赵党也入了局。
第143章 识得
下了朝, 延和帝最先起身往殿外走,燕皇后落后一步,出了紫宸殿, 帝后一个朝宫外走, 一个朝宸元殿方向走。
春闱在即, 今岁科考首次采用糊名誊录阅卷之法, 这又是立石经后的第一次科考, 为了表示对此次科考的重视, 燕皇后要亲临礼部督察科考准备的情况,这是早就定下的事, 并不受今日早朝上风波的影响。
燕皇后神采奕奕地往皇城去, 而延和帝在踏入宸元殿的那一刻,面上平静的神色骤然垮塌。
张贵妃正在宸元殿后殿忙碌着延和帝的汤药,延和帝一日三次服用汤药, 张贵妃也会一日三次准时来到宸元殿侍奉。
见延和帝拧着眉走进来,张贵妃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上去给延和帝宽下朝服,换上家常圆领袍, 换完衣裳, 张贵妃又亲自端来一炷香前才熬制好的汤药, 延和帝看也不看,端过来饮下,末了,道一声,“贵妃日日三次前来侍奉汤药, 着实辛苦。”
“陛下日理万机,才是辛苦, 妾能为陛下做的,也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要论辛苦,又哪里及得上陛下辛苦。”
正说着,外头候着的钱大监进来询问延和帝,眼下是否需要摆膳。
“陛下今日下朝迟了许久,竟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张贵妃笑着转头对钱大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