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就能看到放烟花的。
好巧不巧，谢咏絮第一回为了烟花翻墙，就翻到了赵家的墙上，要命的是，她动静太大，惊扰到了院中放烟花的小娘子。
那不是谢咏絮与赵惊玥的第一次遇见，但却是真正的谢咏絮与赵惊玥的第一次会面。
在此之前，赵惊玥从未想过在外人面前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谢家元娘，会干出半夜翻别人府院墙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谢咏絮坐在院墙上同赵惊玥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僵持片刻，谢咏絮轻笑一声，从院墙上落了下来，她双脚踩实在赵惊玥院子里的草地上时，赵惊玥的惊呼正正卡在嗓子眼儿。
谢咏絮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赵惊玥在赵士全心中的分量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赵仆射这么宝贝这个女儿，连院墙上都一尘不染。
“放烟花啊，”谢咏絮环顾四周，陡然发觉不对，“怎么就你一个人在？你那个阿耶，会放心你一个人待着？”
赵惊玥张了张口，谢咏絮瞧她那样子分明是想唤人来，但是又犹豫地制止了自己这个念头。
呵，赵惊玥不会是觉得她有苦衷才会翻墙的吧？怕一嗓子吼来了人，坏了她谢家元娘的名声？倒是像赵惊玥会做出来的事。
谢咏絮偷偷地想。
“阿耶方才出去了，烟花，烟花快放完了，我命他们去抬新的过来。”赵惊玥这话既像在解释，也像在提醒，提醒谢咏絮，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谢咏絮满不在乎，走过去拿起石桌上搁着的火折子，打开，吹燃，然后迅速将地上一排还未点燃的烟花点燃，而后满足地舒了口气，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亲手摸到烟花，今夜即便被赵士全捉住送到她阿爷面前，也值了。
谢咏絮手快，赵惊玥没料到她会堂而皇之地反客为主，被第一声烟花炸开的动静惊了一跳，一哆嗦怀中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阿娘！“赵惊玥急忙弯腰去捡。
这时谢咏絮才发现赵惊玥怀中一直抱着样东西，那东西掉下了地，看赵惊玥的样子，应该是她很在乎的东西。
谢咏絮内心罕见地升腾起一丝愧疚，上前一步查看，“没摔坏吧？”
赵惊玥将画卷打开反复检查，“还好，还好，阿娘的画像无事。”
最后一朵烟花在黑夜中炸开，烟花转瞬即逝的光亮落在赵惊玥手中的卷轴上，短短的一刻，足够谢咏絮看清画像上的那个人了。
在看清的那一刻，谢咏絮想，她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自己那时的心情。
真就，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老师？老师？”蒙昂青轻轻摇了摇谢咏絮，“老师，你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谢咏絮醒了，她说，“我没睡着。”
建宁城中，皇城之上的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空中还弥漫着硝烟* 的气息，承天门上的观礼却要结束了。
群臣恭送帝后离开，萧季绾径直走到燕皇后身边，“阿娘，儿送您回坤仪殿。”
燕皇后笑道，“你送阿耶回去，阿娘在此再多待一会儿。”
萧季绾本想趁着送燕皇后回宫的机会，好好同她谈一谈，哪知燕皇后果断拒绝了她，萧季绾不敢在此时此刻轻举妄动，只得遵从燕后之命。
离去前，萧季绾无法克制地看了慕容念一眼，她是真的慌了，因为她算来算去，掂量来掂量去，就觉得自己手中的筹码尚且不够。
慕容念低头行礼，错过了萧季绾看她的眼神。
待延和帝离开，燕皇后让群臣也都退了下去，独留慕容念在侧，方才还乌央乌央站了一大群人的承天门上，转瞬之间就空旷了不少。
慕容念在燕皇后身后站着，将目光落在远处万家灯火上，星星点点尘世的光，看在她眼里，却进不去她心中。
原就是一个局外人，因萧季绾的执着，才入了这一场局，也只能入一场局，朝局，其他的局，她却是不能够了。
她不敢，不敢妄动。
站了不知多久，慕容念的双颊都被寒风吹麻了，燕皇后才缓慢开口问道，“那日你送阿绾回去，她是否问你贵妃之事？”
慕容念明白燕皇后口中的“贵妃之事”只是一个代称，“臣将韩党覆灭后事，如实相告。”
风中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燕皇后又问，“你如何看到孤与陛下？”
如何看待燕后与延和帝？
在燕皇后问出这个问题时，慕容念立时就想到了上辈子看过了一句话，她回答道，“至高至明日月。”
隐去了下半句，至亲至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