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宋校尉，可惜二人皆不在安南，不若大都护给罗刺史去一份手书，问一问他有无推荐之人？”
婉拒蒙昂青的话已经溜到嘴边, 萧季绾硬是生生地改了口, “好, 我去信问问。”
罗昆山收到戳了萧季绾私印的手书，知道是给蒙昂青寻个射御师父，半点没有懈怠，不出几日就将人送到了大都护府。
慕容念瞧着前院中站着的那个手持罗刺史举荐书，比蒙昂青大不了几岁的小郎君, 便不好意思再开口。
她不会骑射，原是想趁此机会也学一学, 射未必需要，凭她的身子骨想学成也难如登天，但是御却不能不掌握，否则往后长途跋涉之时，不坐马车的话，就只能与萧季绾共乘。
这不合适。
给罗昆山的手书是她拟写而后萧季绾一字不差地照录的，她特意在信中强调了蒙昂青郁林女王的身份，就是希望这位罗刺史能够听懂弦外之音，可罗昆山依然送来个，男人。
男人啊……
慕容念鬼使神差地觑了觑萧季绾的侧脸，放弃了借一回蒙昂青的光的念头。
萧季绾认真的询问了来人的姓名，来历，又仔细读了罗昆山的荐书，确认此人可用后，就命人将其送去茶池王宫。
等人一走，萧季绾突如其来地问，“你方才偷瞧我做什么？”
慕容念一脸茫然，似不明白萧季绾此话何意，萧季绾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都瞧见了。”
只当萧季绾在诈她，慕容念坦荡地与其对视，未置一词，却分明在无声地告诉萧季绾，你看错了。
萧季绾挑眉，食指抵住唇边吹了两声哨，一长一短，不多时，照衣就提着四蹄，翻着白眼从马厩方向跑了过来。
慕容念心道不好，以手掩唇轻轻咳了两声，又感叹了“此处风有些大”，立时转身就走。
萧季绾也不拦着，待她走了两步方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想学？”
慕容念深吸一口气，转身摇头，一脸无辜道，“大都护误会了，我不想。”
萧季绾似懂非懂地点头，“哦，看来阿念还是更乐意同我共乘……”
话没说完，慕容念的眸中浮现出淡淡的愠色，萧季绾毫不怀疑，只要她接着调笑下去，这愠色就会变得越来越来浓重，于是她只好摊开手，“是我失言，那么算我求你学，好不好？”
慕容念顿生犹豫，萧季绾任她犹豫，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照衣适时喘了口粗气，不耐烦地转了个头，动静不小，打散了僵持的气氛。
“试一试吧，”萧季绾蛊惑道，“照衣也未必就愿意让你骑。”
慕容念心头噎得慌，也忧得慌。
换做从前，萧季绾才不会对她说出这么添堵的话。
换做从前，萧季绾的喜怒哀乐都能够从脸上瞧出来。
换做从前，萧季绾不会为了让她安心就故作轻松。
正是因为不知道如何不让她发现心底的黯然，才故意拿话激她，惹她动愠。
慕容念低下头，“那便试一试吧。”
萧季绾拍了拍照衣的脖子，也不管照衣能不能听懂人话，附在它耳边叮嘱，“可不能将人摔下来，要是将人摔下来，你以后就只有草吃！”
待萧季绾说完，慕容念就看到照衣立刻弯了四条腿，矮了半截。
“你不是说它十分刚烈吗？”慕容念神色复杂，方才萧季绾威胁照衣的话，她不是没听到。
萧季绾在照衣不怎么和善的目光中尴尬地狡辩，“它就是对别人刚烈，你也不是别人嘛，对吧。”
这话让人没法接，慕容念沉默地抓住缰绳，跨上了照衣，照衣虽不乐意，但还是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任萧季绾牵着它往府外走。
“不在这里吗？”慕容念环顾四周，萧季绾的院子虽不大，但是她初学，大抵也跑不起来，这里尽够了吧，“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郊外啊。”萧季绾理直气壮，点了点四周的墙，“这么小的地方，也太委屈照衣了，照衣，你说是吧？”
照衣喷了下鼻子。
“阿翁，请问此处可有一户人家姓姜？”
被唤作“阿翁”的老伯从田间抬起头，看向田垄边问话的人。此人身着圆领绿袍，戴着襆帽，一副中原人的打扮，但五官却深邃，瞧着有几分高薛人的样貌在。
在北边，高薛人可是不好惹，加上此人的穿着又并不普通，阿翁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目露警觉，“郎君可是要问路？”
“阿翁，我不问路，”说话的人以为老翁耳背，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阿翁，我是问，附近有没有一户姓姜的人家？”
“姜没有，”老翁半侧过身子往后头的山看去，山下隐约有炊烟飘出，“咱这村子统共没几户人家，没有姓姜的啊，郎君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没有姓姜的？
田垄上的人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