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是高耿, 战局不察只顾自己舒坦,龟缩积云山的还是高耿,我方连失数地的罪责,自有高耿来背,总归,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高涣仍在犹豫,“尸首至今下落不明,未曾寻到。”
“人死无法复生,有那么多的鹰扬营士兵亲眼看见他被一箭穿心,这就足够了,只要你回到平城,登上皇位,天无二日,人无二主,他们认了你,高耿没死也是死了。”
“若朝臣不认呢?”
“那么你觉得,同样是已经死去的人,他们是更怀念高流,还是更怀念高耿呢?”
高涣摇头,“我非王叔血脉,若揭开阿弘的身世,让群臣误以为我亦为王叔之子,母妃必将会被天下悠悠之口所伤。”
“也未必需从身世下手,你有高流的骨玉扳指,左夫人又给你留下了高耿毒害高流的罪证,这已经足够。”
高涣仍有顾虑,“老师,如何保证姜原遂还有蓬莱右卫军,不会趁我回平城之时再度进攻?”
“中原有句古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他们有再进一步之心,你更不应该让自己处于战争的前线危险之中,回平城去吧,对于如今的你而言,没有什么比将皇位完全握在掌中更重要,只有成为大齐皇帝,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我们好不容易才清除了所有的障碍,你甘心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吗?”
高涣终于下定了决心,“好!留鹰扬营守皖北,虎啸营驰援汉川,我们即可启程回京。”
“不,将鹰扬营调去汉川,让虎啸营留守皖北,姜原遂杀高恭的嫌疑还没洗清,鹰扬营可比任何人都要恨他,而虎啸营是高耿亲信,高耿死在荥州,留他们与蓬莱对峙,再合适不过。”
“陛下当真这么说?”燕皇后染了蔻丹的指甲划过曲面凭几的搭手时,发出刺耳的“喀啦”声,听得伏在地上的秋知礼浑身一僵。
“是,”秋知礼心下忐忑,却不得不如实回话。
“你见到了陛下,亲耳听到陛下说,不允孤进诏狱探望的?”燕皇后微微提高了声音。
“臣,并未亲耳听到,是张贵妃带的话。”
“哦?贵妃?那贵妃对你说了什么?”
“贵妃言,陛下此举是替皇后殿下思虑,毕竟诏狱之中的,一个是殿下之女,一个是殿下手底下的女官。”
“你觉得,贵妃所言可对?”
秋知礼急忙以头抢地,“臣以为公主与慕容掌诏此举,情有可原,皆是为了大晋,为了解蓬莱之困。”
燕皇后倾身向前,“那依凤台令之见,公主与掌诏,谁为主谋?”
“臣,臣不知。”秋知礼说完这句,又急忙接着道,“可臣以为,谁为主谋,并无干系,公主身系郁林、长水军以及黔中,大晋不可无公主。”
“大晋不可无公主,”燕皇后将秋知礼的话重复了一遍,忽然嘲弄道,“孤该庆幸,阿绾是公主吗?”
这话秋知礼没法接,夏日里,冷汗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滴落在殿中地砖上。
“哪边的证据更充分?”燕皇后问。
秋知礼心顿时凉了半截,“若,若论证据,当是慕容掌诏的更充分。”
燕皇后岂会不知是慕容念备下的证据更充分,只是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要那么做而已。
“整个坤仪殿,就属你与慕容念最为熟悉,你可曾在私下听她提过公主?”
秋知礼的心顿时凉透了,慕容念当然不曾同她提过公主,所以皇后殿下这是要舍弃慕容念了吗?
“不,不曾。”
燕皇后闭了闭眼,这时,孙司正从外头走了进来,“皇后殿下,太子妃殿下前来请安。”
双眸倏忽睁开,燕皇后道,“让她进来。”
今日的紫宸殿早朝,玉阶帘幕后,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时光仿佛回到了延和八年之前,那时紫宸殿上还没有这一道帘幕,大晋的早朝上也没有任何女人的身影。
延和帝独自高坐与玉阶上,全神贯注又隐忍不耐地听着朝臣各执一词,为和,为战,而争论不休。这样的情形在过往须臾十多年中,时不时便会上演一番。
他听得累了,倦了,却还是不得不听下去,不到朝臣争论得精疲力竭,他都不会开口。
“大晋在蓬莱折了燕大将军,又折了徐大将军,我们还有能与北齐抗衡的主将吗?”
“未战先怯,谁说我大晋没有* 主将了,徐大将军不幸身故,可上天又赐予我大晋一个姜大将军!”
“姜原遂?什么姜原遂?他杀高恭的嫌疑还没洗清呢!”
“杀了高恭又如何?这不正意味着姜大将军比高恭还要厉害!”
“高涣前几日登基,在登基大典上,他历数我大晋针对他北齐的条条罪状,说什么杀父杀兄之仇,不报誓不为人!”
“北齐正是士气低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