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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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贡古意味深长地看了延和帝一眼,“本王为何事,聪明如皇帝陛下,怕是已经猜到了吧。”

延和帝沉吟,“请郁林王直言。”

郁林王偏不直言,他双手向延和帝奉上一物,延和帝接过却不立即打开,“这是?”

“皇帝陛下不打开瞧一瞧?这可是陛下梦寐以求之物。”

延和帝将布帛压在御案上,上头写了什么,他都能猜得到,同时他也能猜得到,郁林王没有这么好心,“郁林王所求是什么?”

“自然是两邦互通有互,互为倚仗,”郁林王的目光在延和帝的面上停住,“郁林愿与大晋结盟,为大晋打通西南马的贸易通道,只是结盟嘛,不能只有一方拿出让人信得过的诚意,西南马的商道与每岁一定数目的宝石黄金,是郁林的诚意,而郁林所求的,也很简单,不管什么样的盟约,都比不过姻亲之盟来得让人信服,皇帝陛下以为呢?”

“郁林王看中何人?”延和帝面不改色地问。

“陛下豪爽,本王也不故弄玄虚了!”郁林王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做了个托举的手势,“自然是陛下掌心上的明珠,大晋璀璨夺目的宝石了。”

“晋宁公主乃朕独女,且年纪尚小,”延和帝言语之中流露出颇多不舍,“还是个未曾长大的孩子,我大晋人才济济,不若朕下诏择选,只要郁林王看中,朕便予其公主之尊,如何?”

郁林王右手猛地一握,收回到背后,颇为不悦,“皇帝陛下,本王愿举国之力为你打通西南马的商道,这可是冒着被北齐盯上的风险,陛下的诚心,难道就仅此而已?用一个假公主来敷衍本王?”

这话不敬,但是郁林王有不敬的依仗,只是苦了译官,一番话议得结结巴巴,背上生了一层冷汗。

“郁林王,朕并非不舍晋宁公主,只是她自幼便被朕与皇后溺爱惯了,养成了娇纵任性的性子,维系两帮之交这种和亲重责,朕是担心她承担不起,万一到了郁林无人约束,惹怒了郁林王,犯下大过,这令我大晋情何以堪。”延和帝句句诚恳,又放低了姿态,萧季绾在后头虽瞧不见延和帝的神色,但是她听这低三下四的语气,便觉得心中酸涩,她的阿耶可是万乘之君。

“皇帝陛下,请您放心,孟贡古可以在此做出承诺,若得公主为妻,必铸金屋藏之。”孟贡古来前,大祭司为他恶补了一些中原王朝的史书,其中就有金屋藏娇的典故,只是孟贡古记住了开头,却不曾记住金屋藏娇的结局。

“若得公主为妻,必铸金屋藏之。”

这话听着重若千钧,却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好话,再重的山盟海誓,在帝王心术面前,都不值一提。

延和帝也知郁林与中原王朝隔绝了几百年,文化不同,孟贡古不熟此典故也无可厚非,只是金屋藏娇的真相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郁林王言重了。”

孟贡古见延和帝的脸色隐有变化,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本欲缓和缓和气氛,但是又想起大祭司叮嘱的“即便稍有妥协也不可操之过急”,便挺了挺腰杆,“金屋娶公主,公主配金屋,是陛下言重了,西南马商道一通,若天下重归一统,公主的尊贵又岂不会更上一层。”

郁林王的意思很明白,你们大晋想要光复中原,少不了西南马,而西南马商道的命脉,就握在我们郁林手中。

翻译完郁林王的最后一句话,译官头也不敢抬地跪在地上哆嗦。

延和帝长叹一声,“今夜天色已晚,郁林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孟贡古也知不能将人逼得太过,微微躬身道,“那么本王就先行回去了。”

郁林王走后,延和帝看向一旁的译官,“你也回去吧,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是……”译官急忙告退。

殿中没了其他人,延和帝靠在龙首凭几上,头也不回地开口道,“出来吧。”

萧季绾疾步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关切地扑上前,“阿耶……”

延和帝摆了摆手,“你先长乐殿吧,阿耶一个人静一静。”

萧季绾咬了咬牙,“好。”

修文馆的老槐树下,颜君至与戚晏清两个冷战了三个月后,难得又坐到了同一棵树下,对酌。

“哎,等等。”在戚晏清倒酒前,颜君至警觉地夺过酒坛打开闻了闻,又将酒坛转过来转过去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检查了许多遍,才放下心。

戚晏清在对面嫌弃地看了颜君至好几眼,“我都说了,上回我是无意才开了你学生亲手酿造的酒,后来你不也报复回来了吗?开了我学生的那一坛倒补了回去,怎么还能这么记仇呢?”

“我这不叫记仇,”颜君至敲了敲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