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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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往前一拉,脖颈上的衣带便卸了力道,来不及思索,他瞅准间隙翻了个身,趁着慕容念还未爬起,将她的一只手压在地上。

脖颈受了重创,咳嗽是压抑不了的。子甲顾不上已经起身的萧季绾,一手死死压在慕容念的手腕,一手撑在地上拼命咳嗽,咳得他头晕目眩。

慕容念看准机会,向着他颈间而去。

子甲挥臂一挡,就将慕容念手上的利器格开了。那是一根挽发的银簪,簪尖锋利,若是碰到他的脖子,即便不死,也会失血过多。子甲暗道好险,幸而他挡开了,但也因为他方才下意识挡住慕容念偷袭的那只手就是原本压着慕容念的那只手,慕容念没了桎梏,已经翻身而起。

“咳咳,你杀不了我。”子甲单膝跪下,仍在顺气。刚说完这一句,就感觉到头上被重重一击。击他的人手抖,下手便没有准头,力道落到他头上时就剩了一半,但萧季绾是用了全力的,哪怕最终落下来的力气不大,也足以让子甲有一瞬间的凝滞。

萧季绾见自己一击无用,又想用石头砸第二回,可子甲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待在原地等她砸上去,石头还没有落下,她就被子甲抓住了。

后背摩擦过林间的土地,一阵火辣辣地疼,她仰躺在地上,头撞到了子甲的膝盖,脖子也到了子甲的手中。

“只要有你在手……”

子甲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萧季绾感觉脖子上的那只手移开了,紧接着她的脸上滴落了什么东西,温温热热的。

慕容念手下往深处用力,* 血贱了出来,溅到了她的脸上。

原来是血。

萧季绾看见了鲜艳的红,才知道落在自己脸上的是什么。

子甲终于倒了下去,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完整的。

慕容念将萧季绾从地上扶起,用脏得看不出原本色彩的衣袖替她擦了擦脸,“还能走吗?”

萧季绾盯着慕容念脸上的血迹点点头。

慕容念将银簪捡回来,重新插入发间,又从子甲身上拿回她们从另外两个劫匪身上搜回来,又被子甲取走的东西,交给萧季绾,“先拿着。”

东西给了萧季绾,慕容念拉起子甲的一只胳膊,将他往悬崖边拽。

“阿……阿念,你要做什么?”萧季绾跟在身旁,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慕容念不说话,只憋着一口气将沉重的躯体往山崖便拉,到了崖边,慕容念往下看了看,山谷深不见底,从这里摔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前车之鉴不远,因为她的大意才有了这几日的提心吊胆,绝不能够再留下后患。

想到此,慕容念用力推动子甲的身躯,将他推下了山崖。

“走吧。”她拍了拍手。

“去,去哪儿?”萧季绾抱着拿回的钱财,问道。

慕容念看了看逐渐西偏的日头,“我们往西走。”

“西?为何不往南?”萧季绾问,“我们不是从南面一路北上的吗?”

“若按原路返回,怕有后手。”

宋州的右卫军大营外,姜原遂等候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人领他进去。

他是四日前接到的天子密令,接到密令后连家都没回就从建宁出发,混在一艘商船之中渡江北上,来到蓬莱。

天子密令,让他先到宋州。

右卫军因职责特殊,虽顶着十六府卫的名号,却并不完全是府军的建制。蓬莱郡的郡府在莱州,因而右卫军的大本营建在莱州,宋州的右卫军是分营,只有五千步兵加三千骑兵。

人并不算多,但是他们常年镇守蓬莱,数次与北齐交锋,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且军纪严明,是一支真正的作战之师。

从营外一路走来,姜原遂所见到的营中士兵个个器宇轩昂,巡逻的,操练的,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令他忍不住暗生感叹,更多的是羡慕,这才是他所向往的军旅生活。

“姜校尉,主帐已到。”

“进来!”

帐中传来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姜原遂神色一凛,掀幕入帐。

帐中只有两个人,一人身着铠甲,站在沙盘前,另一人广袖长袍,坐在案几后。站着的人初看上去比山沉稳,坐着的人看上去比云飘逸。

姜原遂上前行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人。

“某,徐方。”

姜原遂一惊,“大将军!”

徐方不在莱州大营坐镇,却在宋州,天子让他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这是戚晏清戚先生。”徐方为姜原遂介绍道。

姜原遂更是惊讶,“沂东双璧”之名天下咸闻,其中一个已在建宁受任太子太傅,另一个竟然也下了沂东山。

“戚先生。”姜原遂称道。

徐方不欲耽搁时间,开门见山地问,“你可知陛下与殿下让你前来蓬莱,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