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耳提面命,甚至搬出了当初同意谢咏絮拜入颜君至门下之时谢咏絮的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宜捋着自己的长须,故意激将道,“元娘虽是女子,但阿爷从不认为你比男子逊色,元娘也不认为自己不如男子吧?”
谢咏絮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称是,安静是安静的几天,但也只是几天。
白醴死死抱住谢咏絮的腰,“娘子!不成!家主说您不准出门,您不是常说一诺千金吗?您自己忘了?”
“我是应允过阿爷绝不再胡闹,我也没想胡闹啊!”谢咏絮再三保证,“我就是出门逛一逛,我发誓,绝对滴酒不沾,也绝不打架斗殴!”
白醴才不信,“您说您不饮酒?那猪都会上树了!”
“母猪怎么就……哎,阿爷!”
“家主!”白醴飞快松手,转身往酌欢院的院门那边瞧,没瞧见谢宜的身影,倒是瞧见了她们娘子开溜的背影。
谢咏絮从家里逃出去不是一两回,也不是三四回,她从小到大都在做这件事,熟能生巧,轻车熟路。
翻过了院墙,走街串巷,便到了东市。
巧得很,她在东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戴着幕离,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赵玥娘啊* ,”谢咏絮隐在角落,“真巧。”
谢咏絮并不打算上去问好,她是偷跑出来的,怎么能让熟人发现呢!不过赵惊玥只带了一个婢女,这可不符合赵士全的拳拳爱女之心,莫非,她也是偷跑出来的?
这就有趣了。
赵惊玥可不是她这般表面循规蹈矩,内里离经叛道的“两面人”,那是个一举一动都合乎世家闺范的,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她也会偷偷跑出来?
谢咏絮忍不住好奇跟了上去。
姜尚川前不久才轮休完,今日他本该当值,但是因为挂念家中的情形,便哀求长官给他换了班,让他回家探望一下高堂。他回皇城之前,阿耶从左威卫领回一份密令,既是密令,个中内容不变言明,只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至于去哪里出远门,也是个秘密。
越是这样才越令人担心。
姜尚川一度怀疑是他阿耶被被那帮左威卫的狗崽子给耍弄了,若是什么好差事哪里轮得上窝在长水村二十多年前不久才调任左威卫的阿耶,定是一份苦活累活,大家都不愿意干,这才落到了阿耶头上。
心急火燎地回了一趟家,结果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姜尚川只有一日的假,且不能在家中过夜,他用了午膳便心不在焉地开始往回赶。
“嘶——”
直到听见了痛呼,姜尚川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对不住对不住!”他忙不迭道歉,低头一瞧,地上竟躺着一个五官狰狞、四肢抽搐的小男孩!
姜尚川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腿、胸,他一无绝世神功,二无刀剑利器,这么一撞居然把个孩子给撞死了?!
他手足无措地上前,“哎!你怎么了?”
孩子的异样吸引了路人围观,有经验的老人见状脱口而出,“是癫痫之症,快,掰开他的口舌,免得咬着自己!”
“哦哦,”姜尚川急忙掰开男孩的口舌,忽听得一声呵斥。
“你做什么!”
抬头时只见两名女子疾步走来,一女子头戴幕离,另一女子,瞧着有些眼熟。
姜尚川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两名女子在男孩身旁蹲下,头戴幕离的女子从袖中抽出一枚手帕,又从头上拔下一枚方簪,将手帕缠在方簪略宽的那一头,而后迅速塞入男孩的上下牙齿之间,做完这些,她又将男孩的头扶向一旁侧着,另一女子用力按住男孩的人中。
姜尚川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傻蹲在一旁。
男孩渐渐平静下来,五官不再拧巴纠结在一起,四肢也不再抽搐,只是病发一场,人有些累,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对不住,是我撞到了他。”姜尚川羞愧道,“我没看路……”
戴幕离的女子似乎在摇头,幕离上的轻纱微微抖动。
“是你?”另一女子认出了姜尚川,“娘子,上回他袖子上臂缚割破了您的骓帽!”
姜尚川更加羞愧,他早就认出了眼前的主仆二人,“之前是我唐突,割破了娘子您的骓帽,我有心赔偿……”
“既然有心赔偿,劳烦这位小郎君帮我一个忙,就当赔了我的骓帽,可好?”女子的声音悦耳动听,听得姜尚川差点走神。
“好,好,”姜尚川点头,“不知是什么忙?”
“这孩子天生有癫痫之症,虽然发过病,但是保不准今日还会再发,劳烦小郎君背上她同我们去附近的医馆。”
“举手之劳。”
女子主仆二人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