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闷哼。
“醒了就起来!还要赶路!”说话的人不耐烦道。
萧季绾缓缓侧头,她看到了一张锋利的脸,脸上还横着一道新鲜的伤疤,这张脸令她想起了什么。
老师说, 宋州的花灯还没有撤下, 于是她同阿念还有白虹、青冥一道下山去看花灯。灯市上人头攒动, 她走得累了,便拉着阿念她们去临街的小摊子上喝羊肉汤。喝完羊肉汤,她原本还想继续逛,可是阿念颇有些心神不宁,她以为阿念走累了, 便提出回去。
她们就一同往回走,走了没多久, 白虹与青冥突然在身后使力,抓着她往后退,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街上就乱成了一团,紧接着她听到了铠甲与刀枪相撞之声。
而后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北齐细作杀人啦”,场面就变得越发混乱,百姓四散逃逸,许多小孩和老人被撞倒,眼看就要踩踏出人命,她没有多想便要上去救人。
谁知摔倒的老人不是老人,一道白光从她眼前闪过,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匕首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一起被挟持的,还有阿念。
劫匪挟持着她们两个不断后退,陆续赶来的右卫军不敢轻举妄动,为首的是徐大将军的副将,她见过,对方也认得她,正因为如此,劫匪才能劫持着她退出了宋州。
她的记忆停留在宋州的城墙下,再往后便不清楚了。
不过就眼下这样的情形来看,右卫军并没有能够成功救出她与阿念,她们俩应当还是在劫匪手中。
劫匪,是谁?
会是北齐的人吗?
“阿念!”萧季绾翻身坐起,这时她才发现方才自己是被慕容念抱在怀中的,而慕容念大半个身子都湿了,滴落在她眉心的水珠,正是从慕容念的发丝之间流下的。
慕容念被冻得脸色发白,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背止不住地颤抖。
萧季绾掀开慕容念的左手,指节分明的右手上有一处触目惊心的红肿,底下隐隐有淤青。
“呵,还有闲心关心你同伴的伤势?!赶紧走!因为你可耽误了不少功夫!”
背上挨了重重的一脚,萧季绾硬是咬牙忍住,没出声,因为慕容念冲她摇了摇头。
情况未明,只能顺势而为。
二人互相借力站了起来,起身时萧季绾暗中扫了一眼四周。周围是一片树林,她们所在的地方应当是林中的空地,空地上坐着三个人,三个人的衣服上都有斑斑血迹,像是每个人都带了伤,每个人的长相都不像中原人。
就这么三个人,竟能从右卫军的眼皮子底下将她们带出宋州?
萧季绾暗道不好。
右卫军投鼠忌器,这三人怕是已经怀疑她们的身份了,即便仍不知道她是晋宁公主,但也会猜到她与阿念二人之中必有一人身份特殊到令右卫军忌惮。
为了验证她心中所想,萧季绾故意装作行动不便,要慕容念搀扶,而慕容念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借着搀扶的机会,暗中在她掌心写下一句话,“北齐细作,已出蓬莱。”
“识破否?”萧季绾在慕容念的掌心回道。
“未,然疑,已问。”
“何答?”
“庶民。”
萧季绾十分同意慕容念的回答,这些人怀疑她们二人的身份,最为直接的验证方式便是逼问,而他们越是逼问,她们就越是要一口咬定自己的身份并无特殊之处,故布疑影。
这样一加重他们的疑心,却始终不给他们正确的答案,她们的身份越显深不可测,他们才越不敢轻举妄动。
“如何出宋州?”萧季绾又问。
“一人接应,马车,入山后弃车。”
萧季绾得了回答,暗自思忖,两名细作暴露身份被右卫军追杀,故而隐入集市挟持路人为人质,结果阴差阳错地挟持了她们,得以成功逃脱。按照阿念所言,这二人在城外有接应的人,同时还有一辆车,这才能够将她们带出蓬莱,可三人离开了蓬莱,不仅不寻找北齐官府求援,反而要弃去车辆带她们走深山之中人迹罕至的小路,这又是为什么?
“确定为北齐细作?”
“是,透露为伽南王手下。”
伽南王?
萧季绾听过这号人,是北齐大皇子高恭。
高恭的细作,为何要躲躲藏藏呢?
萧季绾失踪的消息传至建宁,燕皇后却不能立刻告知延和帝,只能等萧季钧在汤泉行宫安置好的消息回传后,才借由此事去往宸元殿。
“阿钧安置好了?”延和帝看着燕皇后送来的草拟诏书露出了笑意,“这诏书怕是他自个儿写的吧!”
“陛下与妾已经陪他演了许久的戏,诏书合该他自己写,”燕皇后将延和帝看过的诏书拿到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