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故而还未来得及搭门,所以这方木匾也就没地方放了。
萧季绾想了想,脚下足尖点地划了一道线,“就先将它立在此处。”
只有一个屋子,四人只能同前几日一样挤在一个屋中,好在屋中还未曾有家具,比颜君至草庐的侧屋宽敞不少,不必挤在巴掌大的地儿睡了。
虽然已经进入初夏,可深山竹海的夜间却并无暑气,甚至还有些凉。
萧季绾同慕容念睡在东侧,白虹和青冥睡在西侧,几人累了一日,除了萧季绾择床难眠,其余三人都倒头就睡着了。
萧季绾仰躺了一会儿,哪哪儿都觉得难受,转过身朝南侧躺,南面开了扇窗,窗没有全部关上,半阖着,萧季绾还能透过窗瞧见天上的星辰。
她出来小半个月了,若是从搬入太徽观算起,她已有近一个月不曾见过耶娘兄长,此时此刻看着天上的星辰,躺在蓬莱山间的竹庐中,她开始想念太宸宫。
从前在太宸宫中时,总羡慕她的表兄能够出宫探亲,她也想出宫玩耍,可真的出来了,又发觉不舍。
也不知道阿耶阿娘还有阿兄怎么样了。
慕容念在萧季绾翻身之时就已经苏醒。
她一向浅眠,稍有动静便会惊醒,只是她习惯隐忍自持,故而虽然同萧季绾一样,这几日都不曾睡好,可她却没有萧季绾看上去那么恍惚。
慕容念悄悄转过半个头,看到萧季绾侧卧着,暗夜里的星光从窗棂的缝隙漏进来,恰好落在了萧季绾的身上,显得她的背影格外寥落。
萧季绾众星捧月地长大,她到她身边后,还未见过她有这么寂寥的时候。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过几分多几分少的区别罢了。
慕容念觉得自己就是那几分少的人,没到这里之前她是如此,到了这里以后更是如此,反正她又不是此间之人,她只是此间的一个过客。
权宜之计,她入了燕皇后的局,可她有朝一日要脱身的话,谁也拦不住。
恻隐之心于她而言,是累赘。
慕容念闭上眼睛,却并不能够重新入睡,她看到萧季绾维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十一岁,还是个没多大的孩子。
她如萧季绾这般大时,还未经历后来的一切,身上还有双亲兄长在侧的无忧无虑,哪像萧季绾。
一个没有出生在盛世的公主,即便是帝后独女,能得顺遂一时,也根本不可能如帝后所愿那样,太平长安一世。
她从在掖庭识破萧季绾的身份之时,就清楚地知道,萧季绾会一辈子都困于公主的枷锁,她是曾被困住的人,只是她不像萧季绾,从出生开始就被困住了。
陪三岁的萧季绾雪中弄梅,是她初来乍到以后唯一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难道还要有第二次吗?
慕容念静悄悄地来到萧季绾身后,弯腰低头轻语,“娘子想家了吗?”
萧季绾转过身,慕容念正跪坐在她身后垂眸看她。她头一回清清楚楚地看见慕容念的双眸,这一双眼很漂亮,有光的时候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
慕容念看穿了她。
是想家了。
萧季绾忍不住微微支起上半身,将头搁在慕容念的双膝上,伸手环抱住她的腰,这是一个依偎的姿势,“嗯。”
第033章 长水
钱大监发现, 自从晋宁公主去了太徽观,宸元殿的灯火便总是熄得很晚,今夜的宸元殿又是灯火通明, 如今已经亥时, 灯火还未歇。
一同守夜的少监向吉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钱大监见了便让他去休息, “今夜怕是晚得很, 你熬不住就去歇吧。”
向少监硬撑着睁开眼皮, “大监,不进去提醒提醒陛下与殿下吗?这一段时日总是这么熬, 身子哪里受得住?”
钱大监挥了挥手, “这事儿别管了,你快下去眯一会儿,明日还要当值。”
向少监实在撑不住, 便谢着下去了,钱大监看了眼窗棂上倒映出的灯火,继续立着站岗当他的守夜人。
殿内,延和帝听见亥时的打更声才惊觉天色已晚, “竟然已至亥时了, 阿笙怎么也不提醒朕?”
燕皇后将二人商讨完的奏疏放在一旁, “韩氏呈上来的奏疏干系不小,妾不敢妄动,也想听一听陛下的意见。”
延和帝侧耳,只听燕皇后说道,“贵妃身遭变故, 左右威卫护卫不力,陛下只是将张柏劲降位左威卫中郎将, 未曾大加惩戒,谁知他竟不知足,一连数月称病不出不说,暗中还对陛下的决断大加指摘,若非韩氏这一份奏疏有理有据,恐怕妾同陛下至今仍被蒙在鼓中。”
“既然小惩大诫无用,阿笙以为如何?”延和帝问,“如韩氏所奏,将张柏劲调出左威卫?“
“韩氏所奏亦有私心,左右威卫一直是赵氏的地盘,陛下让韩党的人顶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