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情急之下慌不择言,“公主明鉴,是,是妧娘想投井,婢子,婢子劝不动,便想要唤其他人前来阻止……”
萧季绾无言以对,心道,莫非她脸上写了“好糊弄”三个大字?
这可不成!平素阿娘是怎么审问宫人来着?
萧季绾回忆着燕云笙审问宫人时的语气仪态,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有气势些,她踏上廊庑下的三层石阶,这样一来,她足足比龄娘与妧娘高出一个头。
“龄娘,你所言属实?”萧季绾摆出一副公正不阿的模样,“可不许欺瞒本公主!”
“是是是,”话都说出口,龄娘只能一口认下,“婢子所言不假!不敢欺瞒公主!”
“妧娘,你同意龄娘的话吗?”不知怎么的,看向妧娘时萧季绾的气势平白歇了几分,她惴惴不安地说,“同意你便点头,不同意你便摇头。”
龄娘祈求般看向妧娘。
妧娘低垂着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萧季绾跨下石阶,一把抓住妧娘,将她从地上拽起,“走,同我去坤仪殿。”
第007章 力争
坤仪殿的地上铺满了红线毡,初跪时并不觉得硌人,可跪久了膝盖终究有些受不住。
燕皇后透过奏疏的上沿看了一眼萧季绾,隐隐露出诧异的目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萧季绾依旧端端正正地跪着,面上已经开始泛白,可她连脊背都不曾弯曲半点。
燕皇后从不知道一向娇生惯养的萧季绾竟还有这等定力。
“殿下,公主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凤台令觉察到燕皇后的心软,便好心提醒,“公主年纪小,受不住。”
燕皇后等的就是一个台阶,她将奏疏重重拍在长案上,颇为严厉地开口,“年纪小?都知道用公主的身份打压宫人了,孤看她威风得很!领着一个罪婢强出掖庭,连掖庭令都拦不住她,萧季绾,年岁渐长人也能耐了啊!”
萧季绾目不斜视,姿态倔强得很,挺直的脊背如一棵宁折不弯的雪松。她这副模样让燕皇后方消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再度被点燃,燕皇后拎起长案上的一沓宫规,“知礼,你去,让公主好生看看,看看宫规上是如何写的!”
凤台令依言将宫规捧至萧季绾面前,双膝跪地将宫规展开予她看,“公主请过目。”
萧季绾懒散地动了动眼珠子,目光还未沾上宫规的边缘,就移开了,“儿背过宫规,知道里头写着什么。”
“知道里头写着什么,还敢做出这样的事!”燕皇后怒火中烧,“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萧季绾半抬着头看向燕皇后,脖颈仰出倔强的弧度,“儿知道,但儿不服!”
燕皇后闭了闭双眸,按下滔天的怒意,再开口时话语变得和软,“阿绾,你是大晋公主,自当恪守宫规,一些小事阿耶阿娘纵着你也无妨,但你不可冲动行事以至于扰乱宫规,何况阿娘已经答应你,好好思虑你所请求之事,为何几日你都等不得?”
“离阿绾所请已经过去了一旬,阿绾等的,妧娘等不得,”燕皇后的态度一软,萧季绾莫名觉得委屈,“妧娘在掖庭备受欺侮,实在可怜,甚至不愿求生,求阿娘明鉴。”
燕皇后的目光掠过萧季绾侧后方的妧娘,“不愿求生?那就是想要自戕了?叫妧娘是吧,抬起头来。”
妧娘自入殿后就一直伏倒在地,皇后之命不得不遵从,她双臂用力微微支起上半身,低垂着眼眸,目光并不往上首处瞧。
对着萧季绾时,燕皇后有所顾念因而压抑着怒气,可对妧娘燕皇后就没什么顾忌了,她半含着下巴,凤目微微上挑,平静地问,“妧娘,你可知宫人自戕是祸及家人的大罪?!”
“阿娘!”
“孤没让你开口!”燕皇后目光紧紧锁住妧娘,“你说呢妧娘?”
妧娘倾身再次伏倒。
萧季绾未曾见过燕皇后在朝堂上的模样,被这饱含“千钧之势”的一声唬住,眼泪摇摇欲坠,想也不想便开口道,“阿娘,您让妧娘如何开口?她儿时生了病,从此口不能言,再者,她根本无家人可以祸及,这您是知道的,慕容氏……”
“公主!”凤台令情急之下打断萧季绾的话,“公主是童言无忌。”
萧季绾如被人当头一棒,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清醒是清醒了,可她也知事情被自己掺和到这般江河直下的田地,若今日不能让妧娘从掖庭脱籍,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燕皇后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她预感到萧季绾还有话说,同时看向妧娘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萧季绾行了一个正旦之日叩见帝后才会行的跪拜大礼,缓了缓心神,镇定地说道,“阿娘容禀,儿数次出入掖庭都看见妧娘在被人欺侮,儿觉得不会是巧合,那便是妧娘经常被掖庭宫人欺负,这才令儿次次都能撞个正着。阿娘在宫规上明令禁止宫人私下互相欺侮,说欺侮之风若不绝,则怨憎之气便会盛,怨憎之气若盛,则于人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