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一想,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免费看书搜索:找小说网
一开始诡异世界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有点不普通的诡异来看待,虽然沾着点神性,但对于世界来说,和一个啃世界的高阶诡异没什么不同。
在自己和诡异游戏对抗的时候顺便坑自己一把,那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但在自己苏醒了作为时空神分身的那部分权柄之后,事情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虽然以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利用这权柄首接改变世界,但如果真的想要捣乱的话,不停扰乱时空让世界倒霉还是能做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世界会尽可能的保持中立,就算不期待着自己能帮忙做些什么,也至少不要让自己完全站在世界的对立面上。
而这样的情况在自己和初晓之神对话的时候展露出来的对世界的友好之后,就发生了改变。
以当时自己展露出来的态度来说,能活着绝对比死亡对世界的益处更大。
世界意识才是最无情的,以利益作为根本行为因素的意识体啊……
垂下眸子,顾禾青一时无言,也难以言说什么。
“你应该不会想寻死吧?”
这句话能用很多种语气说出来,或是温柔担忧的、或是阴阳嘲讽的、或是殷切盼望的……但这位黑暗神的分身,却能很神奇的用一种冰冷的不带感情的语气说出来这话。
他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发问,像是替什么第三面墙外的人询问剧情主角的内心似的,顾禾青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反对一样。
顾禾青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认真的拷问自己的内心,轻轻摇摇头。
“那你就应该是还有留恋的事情,对吗?我按照世界说的把你救下来了,现在你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哪怕……我要做的事情是损害世界利益的?”
嘶哑恐怖的声音从顾禾青的口中传了出来,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哪怕损害世界利益。”
黑暗神分身的声音平静淡漠。
顾禾青能想象到这位首次出现在昏暗的大雨中,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从光辉中救下来的青年此刻的样子,定然依旧是一身黑衣,随时能融入黑暗中的模样,被冰块裹了一身似的,说每一个字却都是认真的。
黑暗神分身给顾禾青递来了一杯水,两个盲人之间的动作并不像是常人想象中的那样手足无措,相反,他们好像隐约能感受到对方的动作似的,传递水杯精准无误。
顾禾青抿了口水,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医师。
他分明是能看到东西的,却总是将注意力放在手里的医学书籍上,递东西的时候能把药喂到自己的脸上。
他总是那么毒舌,让自己每次想要叫他来家里都得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他总能从自己意料不到的新奇角度说出让人绷不住的话,若不是自己脾气着实好,说不定早就己经让管家把他大卸八块了。
但他偶尔也会展露出内心真正的温柔的一面。
例如最开始对他说到关于给他的报酬的时候,又或者是问到他附近有没有能去的地方的时候……
那瞬间的温柔,才应该是他本来的模样吧。
能在诡异世界这样一个黑暗的地方当一个医师,他自然有着过人的本领,也有着超乎常人的善良心。
说来,之前某次自己走出别墅左边的侧门,刚刚能看到花园景象的时候,这位医师似乎正蹲在一丛花朵的旁边做着什么,当时发现自己来了的时候,他还颇有些惊慌,嘴里巴拉巴拉说着一大串话,掩饰着什么的样子。
当时自己没能看出什么端倪,但后来回身望去的时候发现,那花丛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土坑。
大概是这位医师在仿照着某本书,做着葬花之举?
想着,顾禾青轻笑一声,手里的水杯轻轻晃动,将他又拉回现实。
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己经想了很久很久。
老人总是多思的,过去的每一点经历都值得拿出来反复品味,从不同的角度思考。
他从前只是有点喜欢发呆,现在好了,己经沾上老人的味道了。
顾禾青垂下眸子,又喝了口水,干涸的嗓子这才稍微好了点,他抬起手来,嘴角己经挂上了笑容,一如往昔。
他释然了吗?
没有。
任谁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释然的,科学研究表明,当亲人死亡之后,人会大致经历几个不同期间:冲击与否认期、愤怒与讨价还价期、抑郁与内疚期、接受与重建期。
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接受程度会高很多,但顾禾青此时大概还处于愤怒与讨价还价期,也就是不停的想着“自己当时要是怎样,那么事情会怎样”的期间。
他能带上笑容,只是因为他想通了另外一件事:
他马上就会和他们见面的。
管家和蔷薇只是先走一步,他,随后就到。
“多比说你看上去好了很多,己经能接受了?”
没有听到狗叫声或者说话声什么的,看来这位黑暗神分身能首接和他的导盲犬用心灵交流。
这倒是比自己和蔷薇方便多了。
顾禾青动作一滞,轻轻摇摇头。
他却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转而开口说起另一件事。
“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斯克塔狄。”
“我确实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做那些事情之前,或许我应该先了结其他的事。”
顾禾青还挂念着盖勒酒庄的那些玩家们。
虽然知道在那样巨大的诱惑下或许很难有玩家能抵挡得住,但在没有明确的得到一个结论之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也可以解释为好奇。
“现在我们在哪里?”
“在我家。”
“那……还能送我回那个酒庄吗?我还有些事情想去做。”
“决定了?”
“嗯。”
斯克塔狄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应声。
有时候顾禾青恍然之间会觉得他们才应该是多年的老友,动作上带着奇怪的默契,心灵上也是。
他隐约感觉,斯克塔狄没有细问的原因并不是他完全不好奇自己要做什么的盲目支持,而是他知道自己大概会做什么,所以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