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帮我拨一队人马,跟我去孙府走一趟,孙府中私藏了大量的官银。”
聂空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罗浩想不到在他的地盘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连忙着急所有当值的差役。
命令他们跟在聂空身后,朝孙府赶去。
聂空走的极快。
心知若是在晚一些或许他们听到了风声就已经将银钱转移走了。
一旦他们将所有的官银都重新熔铸,就无从分辨了。
他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直接闯入孙府后院。
去往孙府的库房。
聂空赶到之时,库房的门大开着,他们正在不断将货物往库房里面搬。
见到聂空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都给我那下。”
“其余人随我一同进去搜!”
聂空一声话下,差役们蜂拥而入。
每一个箱子都被他们大开仔细检查,可是这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寻常货物,并没有聂空口中所说的官银。
聂空进入仓库,仔细寻找,昨日放在地上的那数十个箱子已经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箱子。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王有船与孙家的家主孙正邦匆匆赶来。
见到一地的狼藉,王有船表情极为夸张,甚至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都是上好的丝绸,就这样不被你们糟蹋了!”
“这宝石嵌金丝玉净瓶,是给知府老爷的礼物,就这样被你们给摔破了,还有这上好的女儿红,那可是百年陈酿,特意给吴老爷子准备的……”
王有船将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损坏了大半。
表情沉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孙正邦,亦是脸色极为难看。
他看向罗浩,拱手道:“大人,您带人无故闯入我府上,还损坏了不少的宝物,这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万两,你看这怎么办是好?”
罗浩到底年轻。
今年不过二十余岁,哪里经历过这阵仗。
若是真搜出来官银倒还好,可以治他个偷盗官银之罪。
可是他们将整间库房都翻遍了也不见官银的影子,反而还将他的财物给损坏了。
自己理亏在先,若是没有正当理由今天算是彻底将孙府得罪了。
“这……”
罗浩冷汗直冒。
孙家在金临城的势力极大,平日里自己尚且要忌惮他三分。
今日更是无从辩驳。
“大师,你看这……”
他看向聂空求救。
今日是聂空说在孙府藏有官银,他才找到孙府来的。
聂空理应站出来说话。
“罗大人说的没错,是我发现你们孙府私藏官银,这才禀告了衙门带他们来拿脏的。”
聂空淡淡说道。
“那聂大师可有发现官银?”
孙正邦扫向聂空,视线如同两道利剑。
聂空如实回道:“并未有任何发现。”
孙正邦冷声说道:“大师,既然没有证据,便是诬告,今日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不过这些损坏的东西……”
“自然照价赔偿。”
聂空并未有半点推脱,痛快的认下了所有的责任。
“大师果然爽快,在下佩服。”
孙正邦脸上流露出几分笑意。
对身旁的王有船说道:“王管家,这些东西的礼单可有?拿一份给大师过目。”
“是。”
王有船毕恭毕敬的递上礼单。
眼角眉梢的喜意藏不住。
聂空接过礼单,仔细看了看,合上礼单。
淡淡道:“这礼单不对。”
“怎么不对了?”
王有船问道。
“这南阳的屏风,南山红玛瑙手串,都在这里,能有什么问题?”
他将礼单几乎都要凑到聂空的脸上,唾沫横飞。
聂空不为所动,缓缓吐出几个字:“这东西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大师可能不能乱说!”
王有船急忙辩解。
“贫僧并未胡说,不信找个懂行的古董商帮忙看看。”
聂空说着,就要让罗浩去请。
“慢着。”
一直沉默的孙正邦忽然开口。
“大师既然说这些都是假的,想必有自己的依据,既然如此我们孙家就有整个金临城最权威的品鉴行家。”
“王有船,快去请孙老先生。”
孙正邦吩咐道。
“是。”
王有船领命去请孙老先生。
没过多久,孙老先生就被请了过来。
孙老先生,名叫孙有庆,原本是孙家的长房,理应成为孙家的家主,但生性浪荡,游手好闲,平日最不喜打理产业,上进读书。
对古董字画,古玩珍品却尤爱赏玩。
因为这个爱好,荒废了家业,被老家主驱逐出府,后来因为孙正邦的父亲孙为民成为新一任家主之后,才将他这位大哥给接回来。
只是他已经被逐出族谱,他自己也无意于争夺家产。
依旧整日混迹在古玩市场与那些古董商们打成一片。
久而久之,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
不管是什么赝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且凭借这双毒辣的眼睛,成为古董鉴赏老行家。
在金临城颇有名望。
罗浩对这位孙有庆老先生也是颇有耳闻。
如今孙有庆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
不像年少时那般浪荡,平日里在孙府深居简出。
如今被王有船请过来,帮忙品鉴宝贝的真假。
只见他颤颤巍巍接过王有船递过来的玛瑙手串。
他只摸了一下,便开口道:“这东西是假的,这不过是普通的水沫子染色而成。”
“不可能吧!老先生您再看仔细一些。”
王有船似是不敢相信。
他将手串往孙有庆的眼前递了递。
“别凑这么近,老夫我还没瞎。”
孙有庆不耐烦的说道。
王有船瞥了孙正邦一眼,见他一脸冷意的看着他,只觉得额头上的汗珠几乎要滴落下来。
“您再看看这一件。”
王有船又将一个豁口的瓷瓶递到孙有庆的手中。
孙有庆拿着花瓶仔细看了一圈。
“这东西倒是有点意思。”
“您的意思是这东西是真的?”
王有船惊喜交加。
“假的。”
孙有庆指着这花瓶说道:“这是汝窑的青花瓷瓶,看着像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却只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就是这底座。”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个完整的瓶子,怎么可能造假。”
王有船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