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闲人 作品

第237章 跋扈

缭绕的檀香自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腾,丝丝缕缕,如梦如幻。与此同时,檐角悬挂的铜铃在微风的轻抚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铃声与檀香相互交织,宛如一曲悠扬的乐章,在静谧的空气中悠悠飘荡,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这独特的氛围,为这方天地更添几分庄严肃穆,仿佛一场足以决定齐国命运走向的风暴,正在这片看似平静的空间里悄然酝酿。

亭台正中央,昭云长公主身姿婀娜,仪态万方地端坐在雕花木椅上。这椅子由上好的沉香木打造而成,周身雕刻着祥龙瑞凤,其线条流畅自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会破空而去,为整个椅子更添了几分尊贵与威严。公主身着一袭明艳夺目的赤金绣凤华服,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皇家绣工无数的心血与精湛技艺。金丝绣就的凤凰,形态逼真,羽毛根根分明,在跳跃的烛火轻抚下,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恰似随时都会挣脱华服的束缚,振翅翱翔于九天之上。

刹那间,公主柳眉倒竖,原本灵动的美眸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恰似燃烧的烈焰。她狠狠一拍身旁的雕花木椅,椅身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响,宛如沉闷的惊雷,惊得檐下栖息的夜鸟扑棱着翅膀,在慌乱与惊恐中飞向黑暗的夜空。“赤云尊者,也太不讲理了!”她杏目圆睁,声若洪钟,那声音在亭台楼阁间久久回荡,“咱们身为皇室血脉,从降生的那一刻起,便被赋予了皇室继承权,难道他想只手遮天,剥夺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不成?这于情于理,都绝不应该,更不能被允许!”

公主身旁,赵王陛下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身着玄色蟒纹长袍,那蟒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彰显着皇家无与伦比的威严。腰间佩戴的羊脂玉饰,质地温润细腻,仿佛羊脂般纯净,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宛如美妙的音符。他剑眉紧锁,犹如两条盘踞的黑龙,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面色凝重如霜,双手背在身后,沉稳有力地沉声道:“昭云所言极是,赤云尊者如今权势滔天,党羽遍布朝堂内外,朝堂上下诸多官员都对他唯命是从。他行事愈发飞扬跋扈,毫无臣子该有的谦卑与分寸,长此以往,必成齐国的心腹大患,危及我齐国的江山社稷。”

唐王殿下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系着一条藏青色丝绦,上面绣着淡雅的云纹,整个人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仿若山间清澈见底的清泉,澄澈透明。他闻言微微摇头,眼中流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缓缓开口道:“你们莫要仅凭片面之词,就对赤云尊者妄加评判。回溯往昔,赤云尊者为齐国南征北战,在边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出生入死,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危急存亡的关头,是他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利刃,率领将士们冲锋陷阵,力挽狂澜,拯救齐国于水火之中。他为齐国开疆拓土,使得齐国的版图不断扩大,让四方蛮夷闻风丧胆,是齐国当之无愧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对齐国社稷有着不可磨灭的大功。”

赵王陛下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轻蔑与不屑,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上前一步,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唐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如同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一般,不可更改。赤云尊者即便立下赫赫战功,说到底也不过是陛下的臣子,理应恪守本分,对皇室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只有一群公主,在这关乎齐国未来走向的关键时刻,他理应将忠诚毫无保留地献给齐国宗室,也就是我们这些皇室血脉!”

唐王殿下思索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缓缓点头,认可道:“这话在理。宗室乃是齐国的根基,是维系国家稳定的中流砥柱,犹如大树的根系,支撑着齐国这棵参天大树。赤云尊者本就该以宗室利益为重,这才符合臣子的本分,不负陛下的信任与重托。”

亭中其他宗室子弟,或身着绯色朝服,衣袂飘飘,尽显雍容华贵;或佩戴着翠玉玉佩,光彩夺目,彰显身份不凡。听了这番话,纷纷点头附和,一时间,亭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同声,声音交织在一起,仿若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这时,一位身形消瘦的宗室成员,身着素色长袍,从人群中迈着细碎的步伐向前一步。他神色忧虑,眉头紧锁,仿佛凝聚着千斤重担,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陛下龙体垂危,卧病在床,太医们穷尽医术,遍寻良方,都束手无策,随时可能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必须当机立断,赶紧选出新皇。否则一旦群龙无首,各方势力必定蠢蠢欲动,齐国必然陷入混乱,到时候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必定惹出大麻烦。战火纷飞之下,齐国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昭云长公主柳眉倒竖,脸上满是不屑,双手叉腰,宛如一只斗志昂扬的孔雀,尖声道:“依我看,当今陛下就是昏了头!放着一众宗室子弟不管,竟生出把皇位传给女儿的荒唐念头。这不是将祖宗传承下来的规矩抛诸脑后,让齐国的江山社稷陷入险境吗?祖宗规矩历经数代,维系着齐国的稳定,怎能轻易打破?”

赵王陛下跟着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哼,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吗?恐怕四方邻国得知此事,都会对齐国虎视眈眈,妄图趁虚而入,瓜分齐国的土地,掠夺齐国的财富。”

唐王殿下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额间的皱纹仿佛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上前几步,语重心长地劝道:“昭云,休得胡言!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肩负着齐国的兴衰荣辱,即便有考虑不周之处,咱们也该顾全大局,不可肆意诋毁,以免动摇人心,引发朝堂动荡。一旦朝堂不稳,齐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昭云长公主“刷”地站起身来,锦袍随风飘动,犹如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她气势汹汹地说:“我偏要说!陛下存着什么心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竟然想打破祖宗规矩,把皇位传给女儿,这成何体统!如此一来,齐国的未来将何去何从?祖宗的基业难道就要毁于一旦?”

唐王殿下目光凝重,深邃的眼眸仿若夜空中深不见底的深潭,暗藏着无尽的思量。沉吟片刻后,缓缓问道:“那赤云尊者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以他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影响力,在这件事上想必起到了关键作用,甚至可能左右着齐国未来的走向。”

赵王陛下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声音冰冷如霜:“他自然是帮着陛下。哼,真是‘忠心不二’啊!也不知是真忠君,还是另有所图,说不定他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妄图操控新皇,独揽大权,将齐国的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