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神堪之术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还凝着晨露，林出尘的云履碾过道旁支棱的野艾草。本文搜：找小说网 免费阅读
姜一川突然驻足，金丝滚边的玄色袍角扫过卖胡饼的老汉摊位，惊得炭炉里蹦出几点火星子。
"咸肉胡饼三文——"
老汉的吆喝卡在半截，浑浊眼珠倒映出姜一川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那物件正泛着诡异的青光，盘面二十八宿纹路如同活过来般缓缓流转。
林出尘捡起片飘落的槐叶，叶脉间缠着缕极淡的紫气："西市这片的修士..."
他指尖轻弹，叶片打着旋儿削断三丈外酒旗的麻绳，"连护体罡气都聚不齐。"
姜一川袖中忽有龟甲相击声叮当脆响。他并指在虚空划出道水波纹，涟漪荡开时惊飞檐下栖着的信天翁。
那鸟振翅掠过凌云侯府的金漆匾额，尾羽忽然燃起幽蓝火焰。
"坎位地脉断了两处。"
姜一川嗓音像是从青铜鼎里传出来的闷响，"西城底下埋着前朝镇龙桩，武德年间被秦王...咳，被今上斩了七寸。"
卖糖人的小贩猛地收声，糖勺在青石板上烫出焦痕。
林出尘瞥见糖稀凝成的龙形缺了只爪子，恍然想起昨夜观星时紫微垣东北角那道裂痕。
姜一川思考了一会儿，沉声道：“咸阳处于大秦国心脏地带，作为帝都，它凝聚了大量的气运。气运这东西，深奥难测。”
说到这儿，姜一川看了看四周，接着说：“不过并非完全无迹可寻，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感知一二。”
“所以说？”
姜一川解释道：“气运分武运和文运两种，而这里文运尤为浓厚。”
“文运？”对于神堪之术知之甚少的林出尘感到新奇。
“对！”姜一川点了点头，“世界有阴就有阳，有得必有失。文运强盛就会压制一部分武运，这也是西城修者修为偏低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是与其他区域相比而言。在整个大秦国范围内，西城区的武运依然很强。”
林出尘点头表示理解。
他也能猜想到其中的一些原因。
大秦文学院就坐落在西城，吸引了许多文道修者。
加上大部分大秦官员都是凌云侯的学生，西城自然就成了文人聚集之地，文运繁荣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川！”
“嗯？”
“我一直很好奇，神堪师窥探神堪，本质上就是违反天道，不会受到寿元之类的惩罚吗？”
“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姜一川摇了摇头说，“除非涉及重大的事情，强行推测才会遭受天道反噬。
而且修炼本身就是逆天之举，比如圣人的考验既可以说是对修士的考验，同样也是天道阻止修士前进的手段。”
“修为高深的神堪师，真的能够预知未来吗？”林出尘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太难了！”姜一川断然道，“每次推演大势，都会引发因果变化，使得未来难以预料，只能尽力趋近。”
“连姜家的神堪大帝也无法掌握吗？”对方问道。
姜一川苦笑道：“世人只看到了天皓老祖神通广大，布局精密。”
“却没几人明白，每一次行动背后，都是他无数遍的反复考量后定下的。即便如此，人类还是常常遭遇伏击。”
“再说如果真能预见将来的话，为什么古纪元终结时众强者消失，而天皓老祖却没有留下任何提示？”
林出尘闻言眼神亦显暗淡：“确实啊，未来之事谁能完全预测得准呢！”
“世间变幻莫测……”
姜一川喃喃自语，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困惑，旋即被坚定所替代。
“无论如何，我都将继续修炼神堪之术，争取达到甚至超越天皓老祖的水准，在接下来对抗魔族的关键时刻为人族争取有利局面。”
“很好，一切都有可能通过努力实现！”林出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说。
“那一天终会到来，届时我俩再共同奋战，正如昔日无道帝尊与神堪大帝一样。”
“会的，绝对会的……”姜一川目光如炬，越过熙攘人群和高大城墙，遥望广阔无垠的天空，英气勃发。
两人边聊边行，逐步深入咸阳城西区。沿街两侧，精美绝伦的亭阁建筑令人目不暇接。
脚下踏着光滑平整、由天青石材铺就的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脱俗的气息，与此地迥异于东城区那种沉重压抑氛围。
四周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身处其间，不由自主便会放松身心，享受那份宁静深远之感，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凌云侯府，到了。”二人停在了一座气势磅礴的豪宅前，林出尘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大门徐徐开启，一位穿着讲究、中年模样的管家走了出来。
“敢问两位公子造访凌云侯府何事？”此人抱拳行礼问道。
尽管并不认得面前之人，但他看得出来二人气度不凡，非同寻常。
“许倾辞小姐是否在家？”林出尘直接询问道。
“是的，小姐正在。”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林出尘求见。”说完这话，他又做了一个揖礼。
“请两位稍等片刻，待我禀告小姐。”说完这番话后，该男子取出一张符咒施加了些许内力，片刻之后符纸上光芒闪动将消息传达进去。
稍候片刻，符文再度发光，管家微微点头，并侧身为他们让路。“两位公子请进，我家主上已在怡园等候诸位光临。”
随即林出尘抬脚踏入门槛内，姜一川跟随其后一同进入了庄园深处。
……
怡园的梧桐叶簌簌落在琴弦上，许倾辞指尖抹过七徽，惊起两三只翠羽雀。
姜一川袖中青铜罗盘突然嗡鸣，震得石桌上的碧螺春泛起涟漪。
"林公子总爱带着惊喜来。"
许倾辞将碎叶扫入鎏金香炉，青烟化作鸾鸟形状，"上次是西漠沙狐，这回......"
她目光扫过姜一川腰间晃动的蓍草囊，"莫不是拐了姜氏嫡子？"
林出尘屈指弹飞粘在袍角的合欢花粉："长公主的病，白轩说是在骊山秋狩时......"
"嘘——"
许倾辞突然将琴轸转了三转，琴音里溢出结界波纹，"三皇子的人昨日才来过，说是在百越寻着个能解蛊毒的巫医。"
她指尖抚过琴尾焦痕，那是去岁雷雨夜为嬴涟涟挡天雷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