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新军大营里一片寂静,除了执勤与巡视的将士,其他战士吃过晚饭后,便早早穿甲入睡。四更时分,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平静,战士们悄然起身,黑暗中,彼此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一名小队长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将士叮嘱道:“动作轻点儿,别出声,按照计划行事。”
将士们默默点头,摸黑整理好装备,蹑手蹑脚地出营。
在距离井谷关三百步的地方,张合身披重甲,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两万中护军隐没在夜色里,屏息敛气。张合不时抬头望向井谷关,低声对副将说:“传令下去,所有人保持安静,等待信号。”
副将迅速转身,小声的将命令传达下去,将士们紧紧握住手中兵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这时,五百位野战营将士趁着夜色,如鬼魅般来到城关之下。他们从背上解下攀登所用的三角钩,深吸一口气,用力抛向城墙。
“嗖——嗖——”三角钩划破夜空,稳稳地挂在城墙上方。将士们开始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动作敏捷而迅速。
城关上,两名燕军士兵正靠着城墙打瞌睡。突然,三角钩抛在城墙上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其中一个燕军。他赶紧摇醒旁边的同伴,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兄弟,刚刚汝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另一个燕军睡眼惺忪,不耐烦地回道:“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声音,即便有也是老鼠发出的声音。”
“万一是新军来袭呢?”那名燕军有些担忧道。
“怎么可能,他们陛下不是说了要三日后才进攻,这才第二天呢,而且,这都快天亮了,要来早就来了,还是抓紧时间睡觉吧!这样安稳的夜晚就这一两天了。”另一名燕军闭着眼睛说道。
被吵醒的燕军听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犹豫片刻,大着胆子去查看。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城墙边,探头往下望去,起初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时,眼角余光瞥见了城墙上的三角钩,有些好奇,伸出头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喊出声。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划过他的脖子,他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便无力地倒在地上。紧接着,无数野战营将士攀上城墙,城墙上熟睡的燕军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利刃斩杀。
混乱中,一名燕军士兵被惊醒,他惊恐地大喊:“敌袭!敌袭!”这一嗓子瞬间打破了平静,更多的燕军被惊醒,纷纷拿起武器迎战。
野战营将士见状,迅速兵分两路,一路手握唐刀向守城的燕军冲去,与燕军展开近身搏斗,全力夺取城墙的控制权;另一路则向着城门方向冲去,逢人便砍。
“杀!不要放走一个敌人!”野战营的百夫长挥舞着唐刀,大声怒吼。燕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不好,城门有危险!快派人支援!”燕军的一名校尉大声指挥着,可此时燕军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很快,冲向城门的野战营将士便与守城门的燕军短兵相接。他们悍不畏死,凭借着勇猛的攻势,逐渐压制住燕军。一名强壮的野战营士兵瞅准时机,一刀砍断了城门的门闩,随即与另一名野战营将士奋力打开城门。
“城门开了!”有人兴奋地大喊。
张合在关外看到城门大开,立刻挥舞手中长枪,高声下令:“杀进去,一个不留!”两万中护军如潮水般涌向井谷关。
燕军在关内被两面夹击,陷入绝境。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闪烁。燕军虽奋力抵抗,但终不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的新军的对手。
“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逃!”燕军们开始四处逃窜,军心彻底崩溃。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燕军死伤惨重,井谷关被张合成功拿下。张合骑着马,巡视这城中,看着战场上的硝烟与尸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此关已破,上党门户洞开。”
…………
拿下井谷关后,罗彦命令庞德率领五千野战营将士立刻出发,在东阳关得到消息前赶到,诈取东阳关。天色微明,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庞德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神色冷峻地看着眼前的五千野战营将士。他身旁,副将焦急地问道:“将军,咱们真要这么冒险?就怕这诈城之计稍有差池。”
庞德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此时正是出其不意,若等东阳关加强防备,这关隘易守难攻,伤亡必然惨重。速战速决,方能解陛下燃眉之急。按计划行事,出了岔子,吾庞德担着!”言罢,大手一挥,令旗舞动,三千将士迅速隐匿在道路两旁的山林之中,只等诈城成功,便立刻杀入关内。
三百身着燕军铠甲的将士,混着二十几个垂头丧气的燕军俘虏,向着东阳关匆匆奔去。为首的小校,心里紧张得如同敲鼓,低声对身旁的俘虏问道:“尔等燕军的口令,可别诓我们,否则,第一个拿你们开刀!”俘虏们连连点头,哆哆嗦嗦地回道:“不敢不敢,确实是‘长风破雾’。”
一行人来到关下,城墙上的燕军立刻警觉起来,大声喝问:“站住!干什么的?”小校扯着嗓子喊道:“自己人!吾等是井口关的守军,井口关被新军攻破了,咱们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快开门!”
城上的守将满脸狐疑,盯着下方这群“残兵败将”,又问道:“口令!”小校心里一紧,不过还是镇定地回应:“长风破雾!”
守将闻言,的确如此,犹豫片刻,最终下令打开城门。随着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诈城的将士们心中一喜,脚步加快。可就在进城的瞬间,一个眼尖的燕军将士指着一个“燕军”的鞋子,惊叫道:“不对!他们的鞋不是咱们军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