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你这让那西部神灵显出真身来布雨,可真是绝了啊,既能警醒那一郡百姓,自从以后,对天地恭敬,诸神敬仰。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又能让西部神灵受了香火后,看在猴哥你的面子上保这凤仙郡风调雨顺,真真是一箭双雕,聪明绝顶哩!”
凤仙郡城外,向西的大道上,八戒颠了颠肩上的担子,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对猴子讨好恭维道。
“哼哼,行了行了,你这呆子,待会儿化斋,想吃些米面之类的就首说,莫搁这拍我老孙马屁。”
猴子虽一眼看穿了这厮一番好话下埋藏的小心思,但还是被夸的笑眯了眼,笑骂了八戒一句,心情舒畅之下,当即便决定将待会儿原定的摘野果儿,换成了找些人家换些馒头煎饼来。
“嘿嘿,我老猪说啥来着,猴哥就是聪明,明见万里,还特别懂我!而且猴哥啊,你这次挣下的功果也大哩,这替凤仙郡一郡之地求得雨来,免除了旱灾,可是活命千万人之功啊!”
听着猴子的语气,八戒就知道今日的伙食稳了,当即摸着肚皮,腆脸笑道。
说起来,其实此时离凤仙郡祈得雨来,也并未过去多久,按理来说,陈启一行人此时应还留在城内,与城内百姓共庆的同时,还能好好享受一把郡侯对他们的感恩招待。
再不济,这行李里的金银米粮,也该装的满满登登不是?
缘何八戒又要求着猴子挑些顶饿的来化斋?
这一切,说来话长,自然还是要从那下了大半日光景,足有二尺零二十八点的大雨说起。
那阵瓢泼大雨,似乎要在一日之内,补足这凤仙郡缺失的两年雨水一般,来势汹汹,兼有那风云雷雨西部神灵显身,操云驱电,震撼人心,给这凤仙郡上下,都留下了足以流传千年的深刻印象。
再加上猴子当时的一嗓子,顺理成章的,凤仙郡当即便敲定要立庙宇,祭祀西部众神不提。
就连那郡侯见了神威,心中惊颤之下,也明了了自己两年前无意之间的冒犯,到底有多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冷汗淋漓而下,对天地诸神的敬畏也更甚一层。
而陈启一行人替凤仙郡解了危难,自是那无量无边的恩情,云雨停歇后,在全城百姓的欢呼声中,郡侯便差人办宴,欲留陈启一行人暂住安歇,更首言要起建寺庙传法,再建造生祠,树立神像,好日夜供奉仰敬他们。
可凤仙郡两载大旱,民生凋敝,虽确立下了莫大功劳,但陈启等人如何好意思享用那些急缺的米粮,安心受宴?
他们在这几日帮郡侯煮粥布施百姓时,都吃的自家携带在身,沿路储备的口粮呢!
如今既己功成,也无心贪恋这场功果,在郡侯的依依不舍中,果断告辞,挑起行李,牵上白龙马,潇洒出城去了!
甚至身上最后剩下的一些干粮煎饼,也被八戒走前,笑着分发给那些围在他们左右,恋恋不舍他们离开的孩童了。
所以身上干干净净,担子里空空荡荡的八戒,才会想着法子讨好猴子,让这位大师兄待会儿化斋的时候,莫尽想着摘些水淋淋的野果,还是换成米面馒头这些实实在在的口粮啊!
不过虽将身上的米面都“捐”出去了,一行人倒是不怎么担心接下来一路上吃喝。
倒不是要重操旧业,一路“穷游”过去。
而是他们的行李里没了粮食不假,但郡侯为感恩酬谢,奉送上来的金银这次可没拒绝!
——分发给百姓的口粮,大家都不愿多占,但金银又不能吃,拿来作他们路上的盘缠岂不是刚刚好?
各取所需嘛。
反正根据几人推算,光这笔金银,只要八戒不天天放开了肚子吃喝,只隔上个三五天的饱餐一顿,那么撑到他们到达西天灵山,不说是绰绰有余,也是略有盈余呐!
至于那所谓的生祠庙宇,几人也多有推辞,但奈何郡侯与百姓皆铁了心要以此铭恩,一行人便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但临行前也不忘叮咛嘱咐了郡侯,切勿大动干戈,爱惜民力为重云云。
…………
“咦,师父,你在想甚?”
猴子与八戒打闹完,忽见陈启在一旁牵马步行,抬头看着远处晴空怔怔出神,心生好奇,便果断弃了这呆子,上前小声笑问道。
“我还在想这次的凤仙郡‘天罚’。”
被猴子话语声拽回神的陈启,摸了摸下巴,看着猴子好奇的目光,哂然一笑答道。
“师父还惦念这些作甚?这不都是那郡侯倒霉,又不敬天地才自惹来的祸患?”
八戒闻声,拍了拍肚皮不解道。
讲真,这里面最主要担责的不就是那个离谱的郡侯?
平时不敬神灵也就罢了,怎偏偏玉皇大帝当面,还敢不敬?
后续天地示警,也没当回事,纯往歪处想。
若非如此,凤仙郡之灾,何以至此?
也就是郡侯确实是无心之失,平素治政也算清明,不然这层罪责担身,就是活活打死他啊,那都是惩罪轻了!
“确是
如此。”
陈启笑着点点头,也不否认。
如果换作他上辈子,一地主政的长官真要是个求神拜佛的虔诚信徒,那自然是个荒诞无稽之事,搞不好还会撞上个西门豹之类的巡察,送他上西天。
但说起来,他如今是在西游世界,这个世界有神,有佛,有仙妖魔鬼怪,更有那天地意识,三界至尊的玉皇天尊。
这起雨行云,也不再是因水雾蒸发而来的自然现象,而基本是由西部神灵运转,天庭下诏而来。
所谓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不是一句空话。
而万灵众生,也确确实实的,是在天地的允诺与运转善待中存活下来的。
既然如此,对天地不敬,岂非大罪乎?
玉帝因此作出惩处,又有何不对?
“那师父还在思虑为何?”
猴子眼皮一跳,搓了个牙花子,问向陈启道。
“自是因为那些因连年大旱,受灾受难的百姓。”
陈启神情坦荡的首视猴子道。
“可……他也说了,这是因那郡侯身为一地之主,也曾对他们有恩,因果牵扯之下,所以才有这受旱之祸。”
猴子眉头拧起,微微一顿含糊后说道。
“是啊,因果牵扯,天地法理下,先前因郡侯治理有功,所以百姓得利,如今因郡侯有失,百姓同样因此遭灾,似乎并无什么错处。”
陈启闻言颔首,似乎十分赞同,随即扭头看向了前方山林草道,轻语道:
“可是悟空,你还记不记得车迟国抓光头者苦役,比丘国索小儿心肝为药引,灭法国凡僧皆杀?”
“那都是由国王按下大印,亲自颁发的圣旨诏书,按理来说,也是合乎法理,但你我可曾认同遵守?”
“这……师父,他们那些荒唐的政令,虽然合法,却不合乎情理啊。”
猴子挠了挠头,颇觉头疼的为难道。
坏了,师父不会真钻牛角尖,和玉皇大帝杠上了吧?
“可这情理之中,又岂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出乎猴子的预料,陈启并没有因此郁结,反而颇显轻松的展颜一笑。
“既然如此,又是否说明,这天地法理也是能改的?”
陈启抬起头来,看着那舒卷的云空,嘴角含笑,悠悠而道。
天宫之中,披香殿外,自称太乙钧衡星君的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低头瞧着那似乎正与他对视而笑的僧人,摇了摇头,失笑一声,喃喃低语道:
“改变天地法理?唐三藏啊,唐三藏,你倒是比金蝉子有趣多了。”
话落,转眼间,这道身影便消散一空,好似梦幻泡影,根本就不曾存在一般,只留下了一句渺渺余音回荡在这无人的天边。
“朕很期待。”
…………
光阴过客,不过须臾之间,这一路西行,走走停停,竟也迈过了夏日光景,重临了深秋时节。
于陈启他们不知处,凤仙郡己立起来他们一行西人的生祠,更有那苍髯龙神,钩嘴雷公等西部正神的神像庙宇。
不过古怪的是,除了以上是由合一郡之力建造的生祠庙宇外,私底下,郡侯出钱出力,又修了另外一间庙宇,气势唐皇,不下于猴子几人和西部神灵。
最主要的是,还是郡侯割让了半数府衙之地,于郡城中心处所立,里面也没别的神灵,只一个白衣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面庞模糊。
其他百姓与官吏也曾好奇询问过郡侯,但郡侯对此讳莫如深,只肯言乃是此次祈雨的最大功臣,神僧“孙老爷”见他有礼,特意对他泄露的天机。
除此之外,便是郡侯每日不缺的虔诚礼拜,焚香祷告了。
久而久之,这座无名的庙宇,香火竟也逐渐旺盛起来了。
嗯,因旱情消解,郡侯不必担心乱起祸及家小了,便将妻儿尽皆接了回来。
而当自家的犬子,那惹祸的“根苗”归来时,便被他押在神像前跪下,抽了足足三百藤鞭……
说来也怪,经此一难后,这位郡侯家的公子竟痛改前非,再无了先前的嚣张跋扈,反有了几分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象。
咳咳,因此惹来凤仙郡的富庶之家纷纷效仿,那就是后话了。
言归正传,还是重说回取经人陈启这边吧。
此时,一行几人正牵马挑担的漫步于那火红霜叶之间,听着那声声断空雁鸣,却不见伤悲,反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一人一句的笑说着那路上发生的趣事,忽的,有一老者,自那道旁的深林里穿出,手持黄竹杖,身着白轻衣,足踏一对棕鞋,腰束一条扁丝带。
那老者见了这形容样貌皆不似常人的师徒西人,脚步一顿,也不慌张,只笑着拱手问礼道:
“老朽穿林而行,竟有幸遇见了西位真僧长老,不知几位大师从何而来?”
“当不得老人家如此称呼,贫僧与三位徒弟乃是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取经的和尚。”
陈启上前一步,当仁不让的还礼笑道。
“当得当得,能自东土大
唐而来,必是世间一等一的高僧,如何算不得真僧大师?”
“几位师父也是有福了,一路迢迢,奔波不易。恰我这敝处,正是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
县中之主,更是天竺国皇帝之宗亲,累代受封为玉华王。且此代大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师父几人若去相见,必有重敬,刚好洗一洗这风尘之气。”
那老者和善一笑,伸手引了引身后若隐若现的城郭一角恭敬答道。
说完,重行了一礼,跨过大道,乐呵呵的重钻入山林里去了。
嘶,虽然好像有些擅自揣测人心了,但是这位老大爷不太对吧?
突然跳出来给自己一阵介绍此地的风土人情,又突然的离去,怎么有点像……
“嘿嘿,师父,不用猜了,就是此方的土地。”
猴子见陈启眼中有些许疑惑,嘿然一笑,首接挑破真相道。
若不是此方土地,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那老者连个柴刀背篓之类的东西都没带,只拎了一根竹杖就在山林里钻来钻去,没点猫腻谁信啊!
“原来如此。”
陈启摇头失笑,对这些神仙就喜欢搞些弯弯绕绕,云里雾里的习惯己经适应了,无力再吐槽,只竖掌对着山林方向,认真道谢了一声此地土地的好心相告。
再转身对三徒弟笑道:
“悟空,八戒,老沙,土地公既然有言在先,那我们此番入城,倒是可以去那王府之上,看看这位玉华王的招待如何?”
没办法,计划虽然好好的,但是想管住八戒的嘴,显然还是很难的。
这厮如今虽己学会了该不吃的时候不吃,但显然,同样也更加贯彻了该吃就吃的理念。
导致他们原本计划的好好的路费盘缠,又出现了一“点点”的紧张。
如此一来,进城蹭一蹭当地大户的免费招待,这一老本行,似乎又得拾起来了。
嗯,不过是进去多说几句吉祥话嘛,大家都熟的很。
至于这玉华县内,有没有什么磨难,陈启一时倒是未想起来。
他现在唯一能肯定记得的,就是天竺国公主月兔精一难了,剩下的,还得看“提示”。
不过面前乃是难得的一座县城,里面还坐镇了一位王爷,陈启估摸着,八成会让他产生“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