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吴天在宫中休养生息,好好陪了陪家人。
这些时日金陵城中血海滔天,法场之上堪比人间炼狱,刽子手大刀都砍卷了刃,地上血流成河,已然没有落脚的干净地方。
只不过才收网短短十余日,东吴斩杀朝廷命官上百,地痞无赖过千。城中两极分化极其严重,哭爹喊娘和欢天喜地者,尽皆有之。
某日深夜,门阀世家豁出去了,竟然联合造反。趁金陵守卫不足之际,调动了数千家臣分批冲击皇宫和紫金学院。据绣衣卫打探,城外还有不少不明势力赶来支援。
吴天当即命人急召楚玄策率领部分兵马,日夜行军前来救驾。随后紧闭金陵城门坚守不出。
城内,聂耳和田麻杆各自率领绣衣卫和城防军,在得到皇家确切指示以后,开始了大规模的屠杀作乱者。
城外,楚玄策领兵征伐,剿灭各方豪门势力余孽。这一番清洗,足足持续了两月有余,方才渐渐平息,转危为安。
后来,据户部不完全统计,此次血洗金陵之举,诛杀土匪恶霸、地痞无赖等黑暗势力,约莫两万余人。屠戮江南文武百官和门阀世家之人也不少于万余众。
大大小小抄家之数三百有余,没收财产价值抵得上东吴未来三年税赋。一时间,国库金银珠宝、粮食绸缎充盈,这倒是令吴天始料未及之事。
这一番混战,直杀的江南地界昏天暗地,血流漂橹。空气之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剩余朝臣噤若寒蝉。
夏去秋来,一切重归平静。
某天秋高气爽,吴天正在御书房处理公务之际,赵大头来访。
大脑袋很是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言道:“大哥,一切按你的吩咐,全都安排妥当。城里已然恢复了通行。
对了,啥时候开科取士?如今粮食倒是暂时够吃了,就是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吴天“嗯”了一声:“早前已经命人通知各州各郡学子,秋季开考,具体时间还没定。这段时间太乱,也不知道学子们都到了金陵没有。
再等等吧,回头让桑道长选个良辰吉日,便在江南贡院开科取士吧。放心,咱们华夏有的是人才。”
“成,那我看着安排吧。只是试题谁出?”
“让学宫里的教学者,针对此次金陵政变之事,出上几道题目,侧重于民生方面,先呈于我过目,再行定夺。”
“好。”
二人说话的功夫,楚玄策前来见驾。
吴天急忙相迎,制止了老楚行礼的动作,叹道:“这阵子辛苦你了。”
楚玄策哈哈大笑:“太上皇,瞧您说的,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啊。这一仗打的痛快,江南再无蛇虫鼠蚁,那些门阀世家也一蹶不振,偃旗息鼓了。”
吴天莞尔一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后续的管理更为重要,还没到国泰民安的那一步。
不过你功不可没,要不是你,金陵危矣。想不到地方门阀士族,竟然有那么多隐藏势力。
好家伙,光是家臣死士便不下万余人。差点阴沟里翻船,亏得你统兵来的及时。”
“您洪福齐天,对付宵小之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吴天笑道:“好了好了,别拍马屁。老楚,你领着兵卒休整几日,尽快回防蚌阜吧。我怕大元兴兵来犯。”
“无妨,我离开之前曾修书一封给孙大个子,让他替我盯着点。微臣这几日便回去了。”
“嗯,年关之时,回金陵相聚。”
“成。太上皇,臣尚有一事,此前打仗,一直没来的及向您汇报。”
“你说,我可没战马给你。要不你骑大头出去溜一圈?”
“凭啥?”大头急道。
楚玄策尴尬的言道:“我不是要马匹。我蚌阜那里产珍珠,臣听闻民间产出一对鸡蛋大小的珠子。一红一白,煞是惊艳,世间河珠可从未出过如此品相。
听闻环妃怀有身孕,微臣本想弄来献于太上皇,恭贺小主降世临凡,作为贺礼。
结果那珠子的主人不愿售卖不说,还出言不逊。那娘们把微臣脸都挠花了,到现在还有印子呢!”
吴天皱眉不悦道:“珍珠?咱们不缺。我东海城产海东珠,颗颗大如鸽子蛋,我家嘟嘟成日里拿着当弹珠弹着玩。
鸡蛋大小的河珠,还是红白一对?确实闻所未闻。不过那种东西,不当吃也不当喝。既是百姓之物,不愿敬献便算了呗。
你怎么能强抢呢,万万不得巧取豪夺,这事我得说你几句。老楚,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莫要如此对待百姓。下不为例啊!
咦,不对啊,你五大三粗的身材,身手也颇为了得,咋还能让一个妇人把你打了?”
楚玄策不好意思的感叹:“微臣哪里会巧取豪夺,我是想买下来。那妇人不愿意出售,说是死后要带进棺材里去。
我笑话了她两句,说她长的比那珍珠还圆润呢。那妇人一来气,要殴打于我。
臣刚要还手,她叫嚣着:你打我一下试试,老娘搂着你们太上皇睡觉的时候,他爱不释手,就喜欢我这种身材。
臣一听,这是和您有旧啊,便只能蒙头认栽。”
赵大头跳起身,两眼放光,冲着楚玄策匆忙问道:“真的呀?长的漂亮不?珠圆玉润型的?大哥你在蚌阜也有相好的呀?”
吴天老脸一红:“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别扯淡,让你嫂子们听到那还得了。这种妇人,定要严惩,纯纯败坏我良家美男之名。”
楚玄策点了点头:“我也不信,可那人说她姓佟?原来是什么得意楼的掌柜。与您是老相……相识了。要是真胡说八道,回去我就办她。”
“什么?”
吴天一声惊呼,抓着老楚胳膊,瞪着眼,问道:“她……她说姓佟?此人是不是体胖如球?四十岁年纪?白胖白胖的?你何时见过她?”
“对对对,和您说的一模一样。臣奉命领兵出征之前,至今约莫两月有余。”
吴天心头急剧思索,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佟胖子不是死在了临安吗?
算算时日,她已经身故四五个月。你怎么可能两月之前见过她?娘呀,别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