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今天的她,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屋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昏暗,仿佛连光线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她的目光在屋内游走,最终停留在坐在沙发上的苗苗外婆和陆亦洋身上。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素描。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仍旧透露出一丝颤抖:“妈,陆苗苗自残的事情,你和陆亦洋知道吗?”她的声音在静默的屋内回荡,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外婆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安,随即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寻找逃避的出口。米娜的心中一紧,愤怒的火焰在她胸口燃烧,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知道却不告诉我?你们这是什么心态?你就只在乎米伟的事情吗?除了他,你对其他人的事情从来没有紧张过!”
外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米娜,我……我只是……是陆苗苗不让我说的,她让我不要告诉你。”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像是在为自己的无力辩解。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米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我才是陆苗苗的母亲,她自残了,你竟然选择沉默!你这不就是自私,懒得理吗?”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裂了原本就脆弱的宁静。
陆亦洋在一旁默默地低下了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他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沙发的边缘,似乎在寻找一种解脱。他知道,米娜的愤怒总是让他感到一种无力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着米娜,他总感觉到一股压力,米娜总能够挑出身边人的问题,她的眼睛就像ct,把人看透透的,慢慢地,他就总有一种想亲近但又害怕亲近她的矛盾感。
陆亦洋看到苗苗外婆的无助,他鼓起勇气,说:“米娜,注意一下你对妈的态度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请求。
米娜斜视了陆亦洋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陆亦洋立刻感受到并闭上嘴巴。他的身体微微后退,像是被米娜的目光击中了要害。
苗苗外婆的声音微微颤抖:“米娜,我不是故意的。苗苗说她不想让你无限放大这个事情,她……她说过她会好起来的,她只是遇到压力时划自己一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像是在寻求米娜的理解。
“好起来?你相信她的谎言吗?她好起来了吗?她现在离家出走了,如果当初你们把她自残的事情告诉我听,事情绝对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米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在用自残来表达痛苦,逃避痛苦,而你们却选择了视而不见!难道你们就不能为她的未来考虑一下吗?”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像是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陆亦洋再次参与进来,表达道:“米娜,苗苗这种状态和我也有关,当初她准备参加中考,我的事业也出现问题,她自己的学习压力,加上我的事业危机,她当时是会害怕我们分开,或者看到我被你指责时会觉得害怕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他的眉头紧锁,像是在回忆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米娜头抬起冷笑一声,实际上是抑制住想要流出来的眼泪,指责陆亦洋:“我当初压力就不大吗?我有空思考这些压力吗?我更多的是想着怎么样渡过这个危机。我是听出来了,你们一个个就把我当作是害你们的人,是吧?就像当初米伟想要整天请假在家一样吧,我给他一巴掌,我妈还打我一巴掌,说是我在没事找事,对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她的手指指向苗苗外婆,像是在指责她的不公。
苗苗外婆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米娜,我知道我错了。她的情绪我也看在眼里,可是我担心告诉你听之后,你又像这个样子,你是要人像你这样,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别人摔倒了,也需要时间缓缓啊。而你一下把别人扯起来还要别人马上跑给你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沙发的边缘,像是在寻找一种安慰。
米娜愣了一下,她在想自己真的是这样的吗?但很快,她便否定,她用更大的声音压过苗苗外婆:“你又在转移问题,你又尝试把问题转移到我身上,你和陆亦洋一样的方式。为什么我的难受和感受你们从来不承认?你们把苗苗自残的事情藏着不告诉我,有本事你们一辈子不要让我知道啊,为什么事情又会发生成这个样子,又让我来承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她的双手紧握,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亦洋想起曾经米娜在和他恋爱初期时,米娜说过,她明明感受到自己的母亲偏心弟弟,但自己经过心理学的学习,已经知道,也接受了。可是自己这种感受需要被证实,米娜曾经尝试过和母亲说过她偏心米伟,但苗苗外婆总是否认说她白眼狼。
陆亦洋想上前抱一下米娜,米娜推开。陆亦洋
表示:“米娜,我知道你说的这种感受了,我想起你曾经说过,你的感受希望被承认,而我的感受呢?妈的感受呢?苗苗的感受呢?你有承认过吗?你不也是每次都在希望我们如你所想要的那样去做而已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米娜被这句话击中,没有反驳的力气,是啊,她一直渴望感受能够被看见,被承认,被接受,可是当这些都没有被看见的时候,她似乎也失去了看见身边亲人这些感受的能力。
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明白,只有通过沟通,才能让这个家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陆亦洋,谢谢你记得。”米娜的声音终于柔和了下来,她想起曾经和陆亦洋一起的点滴,她的心是有被陆亦洋疗愈过的,就是那种被他看见和接纳的感受。“苗苗也许也希望被我看见,但你们和她一样,可能会因为害怕我的这种方式,感受到压力,所以在逃避我,可是她需要的是关心和支持,而不是隐瞒。我不想再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苗苗外婆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米娜,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些时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米娜的背,像是在寻求和解。
米娜看着这个曾经承受着丧夫之痛,又面对儿子不想去上学的女人,米娜很希望能够和妈妈产生联结,想听她说当年她是怎么样的感受,是怎样过来的,可是总没有这样的机会。她真的很希望家人能够像在心理咨询室的咨询师和来访者那样,大家都能够尝试敞开心扉去沟通交流。而她发现,自己身边最亲的这些家人,都缺乏打开内心,处理感受的勇气。只是她自己似乎也是如此,她只是用脾气来宣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们都需要时间,但这个时间,不能再让苗苗一个人等待。我们尽快想办法找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