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土炅 作品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中式装修风格的客厅里。这个小居室是罗伟烨给陆苗苗暂时逃避外面繁杂的住所,也是他们三人的小根据地。老罗的物业太多,罗伟烨专门弄了这个最早期的住所钥匙,老罗应该都忘记了这个物业的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陆苗苗、罗伟烨和赵小雅围坐在一张红木桌旁,专注地玩着跳棋游戏。棋子在木质棋盘上轻轻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相呼应,营造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赵小雅问罗伟烨:“继续这么大开销下去,你的小金库够用吗?”

陆苗苗认真地看着罗伟烨。

罗伟烨笑嘻嘻地说:“放心,够用,我们的苗苗大人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赵小雅带着一丝顾虑地问陆苗苗:“苗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听我妈说,米娜阿姨到了我们学校做心理顾问。”

罗伟烨紧接着说:“我听同学说,米娜阿姨还找了向敏做咨询。苗苗,我担心哦,向敏这么乖乖女又礼貌的样子,很容易就把你妈拉到她的战队了。”

陆苗苗继续走着手上的棋子,冷冷地说道:“如果亲妈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那这个妈要来也没什么用了。”

罗伟烨解释道:“你不要不开心啊,你想啊,你都没和你妈解释过什么,那向敏反而有这样的机会和你妈讲那么多,人都容易耳根软的,应该不叫不相信你,而是容易被别人蒙骗。”

陆苗苗有些不悦:“你让我感觉好像想劝我赶紧回家和我妈解释。我是不是在这里花着你的钱,让你有些压力了?你的钱我到时会还你的。”

罗伟烨赶紧解释:“哪有,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会弄得局势不明朗,吃亏。”

陆苗苗没有回应,因为她感觉每天大脑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鸵鸟,把头扎进土里逃避而已。

赵小雅推了推罗伟烨,问:“那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罗伟烨愣了一会儿,他知道赵小雅只是想转移陆苗苗的注意力,他回复:“我妈和我说,只要我不学坏,让我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干嘛再说,可是我发现,想不到,越想越烦。”

赵小雅拍了罗伟烨几下,表示认同:“我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我现在晚上很晚睡,我妈也拿我没办法,可是我感觉脑袋空空的,早上昏昏的。特别是吃了那些弄抑郁的药,脑袋更想不到东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要找另外的办法?”

就在这时,门铃声打破了这份思考。陆苗苗抬起头,眉头微蹙,她并不期待任何不速之客。罗伟烨和赵小雅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投向门口。

门外,向敏和阮梓的身影在门廊下显得有些局促。向敏的手中紧握着一张照片,那是她与罗恺的合影,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灿烂而真挚。阮梓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知道这次拜访可能会掀起一些不为人知的波澜。

陆苗苗打开门,面对着向敏和阮梓,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向敏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鼓起勇气,才能说出她们此行的目的:“苗苗,我们……我们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坚定。

陆苗苗的目光落在向敏手中的那张照片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认出了照片中的罗恺,那个曾经在校园里叱咤风云的少年,如今却成了向敏的恋人。

向敏继续说道:“这张照片,是我和罗恺的秘密。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但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阮梓在一旁补充道:“苗苗,你知道的,学校里的事情总是传得很快。向敏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

陆苗苗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目光从照片转向向敏,然后又看了看阮梓。“我并不感兴趣你们的私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和罗恺谈恋爱的事啊,你是来告诉我秘密吗?”陆苗苗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但我警告你们不要把我现在的地址告诉家长。”

向敏和阮梓对视一眼,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你会不知道我和罗恺的事情?你是有罗恺的朋友圈的吧?而且你确定你不喜欢罗恺?”

陆苗苗瞪大眼睛,说:“向敏,你搞笑的吧,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是不是有神经病,整天莫名其妙的,上次跳个楼来怪我,这次又来个谈恋爱让我不要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谈恋爱。”

向敏突然想跪在陆苗苗面前,陆苗苗赶紧拉住她:“你要干嘛!”

罗伟烨和赵小雅也赶紧跑出来拉住向敏。

向敏眼泪汪汪,惹人怜爱地说:“苗苗,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我也给你带来了很多不开心,我知道你会讨厌我的存在。成绩和你争,连喜欢的男孩也和你争。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罗恺,罗恺怕你知道后告诉老师听,这样会伤害了我。”

陆苗苗打开手机微信,找到罗恺的聊天记录给向敏看:“你看,都是他在和我发信息,我复了他什么?他既然是你男朋友,那你叫他少发信

息给我就好,行吧。”

向敏解释道:“因为罗恺怕我们曾经的关系,怕你误会,所以保持着和你联系而已,你不要误会啊。”

陆苗苗很无奈地说:“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不会误会,也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任何人听。但除了现在在场的人是知道的啊,你不要到时又怀疑到我身上来。”

向敏拉着陆苗苗的手说感谢,便示意阮梓离开。

罗伟烨看着她俩走远,便说:“这向敏真的有点奇怪,感觉自己在加戏,有没有?”

赵小雅也疑惑地说:“是啊,有同感,但逻辑也好像勉强说得过去。我就好奇那个阮梓怎么做她跟班,崇拜她成这样。”

罗伟烨和赵小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赶紧关上门,并把陆苗苗拉到沙发上坐着,罗伟烨说:“为了避免信息不对称,能和我们说一说你和罗恺的事情吗?”

陆苗苗说:“你不也和我同班吗?你了解的情况有哪些?你说来听听。”

罗伟烨回忆道:“当初我就很看不顺眼罗恺啊,长得又帅成绩又好,然后向敏就明显是对他很有好感啊,而罗恺好像对你有好感,可是你对他……有没有好感啊?我在想,你是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尊心,和我说对他没好感,然后暗地里有眉来眼去?”

陆苗苗拍一下罗伟烨的背:“开什么玩笑,哪来暗地里。你们看这聊天记录,他自从第二学期就到省重点高中读书之后,我就没请教过他任何问题,当时找他也只是请教一些学科问题。就是被你们这些人乱说什么罗恺对我有好感,弄得向敏和我的关系就变味了。从当初只是成绩上的对比,到后面就变得怪怪的。我后面也没空理她,我自己家也一堆问题,我爸那时候生意又失败,在处理公司的一堆破事,还有担心我妈刺激我爸。幸好我外婆,关心我,还瞒着我爸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具体的,真的不想再回忆了,那真的很痛苦,哪有空管罗恺和向敏的事。”

赵小雅认真地听着,一本正经地问:“苗苗,我其实很羡慕你的,家庭条件又可以,长得又可以,成绩又这么好,还有帅哥学霸喜欢,你为什么会有不开心?”

罗伟烨说:“是啊,不是因为你的直性子和义气心肠,不是因为你曾经在一帮同学要欺负我的时候,你的出手相助,我真的觉得和你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你是我们眼里的完美了。”

陆苗苗表示:“我信你们说的,对不起,我就觉得我的完美是装的,如果我的成绩不理想,我都不配叫陆苗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们喜欢的人是我吗?”

赵小雅抱了抱陆苗苗:“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但是你说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我当时也有思考过。我是在比较中不知道自己是谁。”

罗伟烨给出一个特别好的建议:“想不出来就不想吧,我们继续下棋吧,晚上请你们吃好吃的。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够拥有你们这些朋友吗?算了,不想了,继续下棋啊。”

屋内,他们回到棋盘前,陆苗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棋子,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远方。罗恺,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名字,如今却成了别人故事里的主角。她微微一笑,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深埋心底,继续和罗伟烨、赵小雅玩起了跳棋游戏,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阳光依旧温暖,屋内的棋局继续,而门外的向敏和阮梓则缓缓离开,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午后的阳光中。